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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位好心的老婆婆再三叮嘱琥珀不要去沼泽地,可琥珀还是趁人不备向那里走去。
来西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天天牛羊肉,公主的食欲一天比一天差,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公主每日吃的那么少,一有风吹草动就容易病倒,这样下去对身体极不好,因此她决定抓些青蛙,做一道红烧青蛙给公主换换口味。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琥珀的弟弟嘴馋想吃肉,父母就会偷偷地抓起青蛙红烧给他们吃。
乡下人是不准抓青蛙的,青蛙数量少会影响一年的粮食产量,所以琥珀的父母也只抓了几次,但是青蛙的美味却被琥珀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中。
琥珀按照那路人所指的方向向前行了大约二十里路,看见一片绿得妖异的草地,但是那里却没有任何动物,越发让人觉得诡异。
琥珀暗想,难道这里就是那路人所说的沼泽地?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那片草地的边缘,停下脚来,蹲下身,揪住一把草,只轻轻一扯便连根拔了出来,果然露出一小片稀泥,不禁有些后怕,幸亏之前有人告诉她这里是沼泽,不然自己不知情一脚踏进草地,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着那片草地张望,果然看见有青蛙在草地上跳跃,可是自己不能踩着沼泽地上的草地过去。
琥珀想了想,学着母青蛙叫,顿时天还未黑,沼泽地上就听取蛙声一片。
子辰正在帐蓬前劈柴,听到青蛙叫得蹊跷,不由停下斧头。
依依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大白天的,青蛙竟叫成这样,莫不是有人想进来吧。”
其他村民听到蛙声也都围了过来,众人议论纷纷,都显得极为不安。
子辰道:“各位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即便真的有人硬闯,对环境不熟,陷入沼泽地的机会极大,也很难对我们造成伤害。”说罢抬脚就走。
依依和忘尘道:“我们也做好准备,抵御入侵者。”
子辰走出村,看见沼泽地对面有个女孩子跪在沼泽地边缘,一面呱呱地叫着一面伸手去抓青蛙,那女孩正是琥珀。
那些公青蛙被诱惑而来,没有看见母青蛙,也没有闻到母青蛙发出的腺性气味,正疑惑,已有几只青蛙被琥珀抓住,先后扔进了柳篮里。
那些被抓的青蛙发出惊慌的呱呱声,其它青蛙听了,明白自己上当了,忙调转方向落荒而逃。
琥珀急了,忙去抓,身子向前倾的幅度过大,一下子失去平衡,栽在沼泽地里,身下软软的,直往下坠。
琥珀心里害怕着慌,拼命挣扎,却越发往下坠的厉害。
子辰忙大喊:“别动!”
琥珀听出他的声音来,于是停止了挣扎。
子辰施展轻功从沼泽地上飞快地掠过,把琥珀从沼泽地里拔出,扔到了安全的土地上。
琥珀惊吓过度,只知坐到地上哭泣。
子辰蹲在她身边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琥珀这时情绪已稳定了些,有些仇视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呕他:“公主生病要死了,我救不了她,只能做盘红烧青蛙给她吃,可现在连红烧青蛙也没有了……”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柳篮哭得更厉害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抓的青性全跑了。
子辰只当是若谖很不好她才哭成那样,连忙紧张地问:“谖儿得了什么病,请大头看过了没?”
琥珀想起他之前那么绝情绝义,心头火冒万丈,垮着脸道:“公主是生是死与你何干?不要你假惺惺关心,这点骨气我们还是有的。”
子辰暗想,琥珀与若谖两人相处的久了,说话的口气都一样,死犟死犟的。
琥珀擦着滚滚的泪水提着空篮站起来就走,子辰拦住她道:“你稍等一等,我这就去捉些青蛙小鸟给你带回去做菜给谖儿吃。”
琥珀冷冷拒绝道:“不要你假好心!”说罢,头也不回地走掉。
依依从村里出来,穿过沼泽地来到子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前方一个浑身是泥的背影,好奇地问:“那人是谁,怎么到了我们这里?”
子辰淡淡道:“一个路过的女孩子,不小心掉沼泽地了,我把她救了起来。”
依依道:“刚才青蛙叫是怎么回事?”
子辰道:“那女孩掉沼泽地了,惊动了青蛙,所以青蛙才都叫了起来。”
依依庆幸道:“没事就好,这里要是被官府发现,只是把我们包围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没有粮食,自然得束手就擒。”
子辰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这里离官府实在太近,客易暴露行踪,如果真被官府发现,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从村里出来,但如果官兵把这条路堵死,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
依依问:“那怎么办?”
子辰道:“趁官兵还没发现我们,把村里的人全转移到一百里外的大狭谷去,那里虽然没有像这里有沼泽这个天然的地理屏障,可是官兵围剿容易突围。”
依依点头:“我现在立刻就去通知我们化整为零的队伍迅速集结起来,都赶到这里帮忙迁移。”
子辰嗯了一声,便反身向村里走去。
依依见他走远,忙提了轻功追上前面的女子,装做无心地看了她一眼,心咯噔一沉,她认得她是若谖的贴身丫鬟。
子辰骗我!
依依握紧了拳头。
荒野之地,就她两个,琥珀察觉到身边有人,自然下意识地扭头向依依看去。
依依忙转身,与她背道而行。
琥珀看着一团似火般红的背影,不禁起了疑心,转身去追,想确认那人。
依依习武之人,听到后面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忙提了轻功向前而去,琥珀根本追不上。
琥珀奋力追了一阵子,见那女子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只得放弃,但心里已猜出那女子是谁,暗想,她与子辰先后出现在这附近,莫非他们两已经住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替若谖难过,男子变起心来原来只在朝夕之间。
情啊爱呀对男子而言只是生活的甜点,对女子而言却是生命的全部,上苍对女子到底是残忍的。
琥珀一身是泥地溜回府里,众人见她如此狼狈模样,都好奇的向她打听原委。
琥珀正支支吾吾,见凝烟走了进来,忙抽身走了。
凝烟困惑地看着她的背影,问身边一个下人:“她怎么搞成那副样子?”
那个下人答道:“听她自己说,是捉青蛙掉到泥地里去了。”
凝烟纳闷,大漠哪里来的泥地?但并未深想,她今儿去找阿沛酋,意外还遇到几个波斯商人。
西域各国都很穷,即便是王子手上也没有多少金银珠宝,可波斯商人就不同了,各个富可敌国,凝烟媚了大半天,有个波斯商人赏了他一盒香镶了珠宝的金饰,此刻她心里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喜悦,忙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守房间的两个丫环都赶了出去,将门关得严严的,从贴身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里面是一整套猫耳眼金饰,她一件件试戴,心情好到爆。
依依向忘尘交待完了事,道:“行动要快,最好在这几天内把村里的人和财产全转移走。”
忘尘道:“不怕,外面有几千我们的人马,等我召集过来,不须半日就能把村里的人和财产转移得一干二净。”
依依道:“不须全召集过来,那样太容易暴露我们的实力,只须叫个四、五百人即可。”
忘尘点头。
依依看了一眼不远处经过的子辰,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里关了好几对在大漠上难得一见的野鸽,另一只手里提着个小小的籐盒,藤盒里传来青蛙不安的叫声,忙对忘尘说:“你现在赶紧去办事。”自己站在原地目送看子辰越走越远。
子辰来到镇西将军府前,向守府门的一个小校打听:“听说忘忧公主生病了,可是真的?”
那个小校不认识子辰,闻言警惕地死盯着他,把手里的长矛对准他,喝问:“你是何人?竟敢打听公主!”
那小校的这一举动立刻惊动了其他士兵,呼啦啦涌上来,把子辰团团围住,手里的长矛全对准了他。
子辰微蹙了眉,极无奈地道:“我是公主在长安的故人,听说公主身体有恙,特送来这些给公主。”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鸟笼上,便转身欲走,却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叫道:“哟!这不是老夫人的义孙、公主的好哥哥子辰公子吗,怎么才来就要走?”
子辰见来人是方永庆,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并不理会,仍走自己的路。
那个小校听方永庆这么说,才知自己刚才实在太冒失,为了将功补过,他忙拿起子辰送若谖的东西往府里跑去,给若谖把东西送去。
方永庆已经听到关于子辰是银狼的传言,也听到有人颠倒黑白把那夜若谖去追靖墨说成与银狼私会,喜不自胜,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暗助自己,现在见子辰顶着风声撞上门来,心中更是大喜,故意嚷嚷的人尽皆知。
市井里那些关于银狼和若谖的流言仅仅是流言,现在子辰送上门来,他当然要把握机会,向众人展示证据,让流言变成事实,这样自己上奏折弹劾方永华才有力度,因此他怎肯轻易放子辰走!
他几步窜到子辰面前,故做亲热地去拉子辰的手:“快随我进去,公主想你想的紧!”
一个深闺公主想他一个男子做甚,方永庆这句话实在是险恶致极。
子辰趁他来拉自己的手,反手一扣,扣住方永庆的手腕,大姆指按在他的脉搏之上。
方永庆只觉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从手腕处迅速传遍全身,无比恐惧地盯着子辰。
子辰从牙缝里冷冷挤出字来:“别想着伤害谖儿,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方永庆额上滚着豆大的冷汘,煞白着脸连连道:“是!是!”
子辰这才放了他,阔步而去,方永庆如被人打了的狗一般,仓皇逃进府里躲了起来。
隐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的依依一直待子辰走远了,方才惊呼道:“刚才那个……那个……不是银狼么!”
银狼虽然在大漠上出现的时间很短,不足一年,可是劫富济贪,帮助在沙漠里陷入困境的商旅,因此在当地老百姓里威望极高,但没人见过银狼究竟长什么样,他每次露面总是戴着一副冰冷的银色狼王面具,可有传言说,银狼是个帅的逆天的少年。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正欲散去,听到依依的话,全都围着她问:“是真的吗?你亲眼见过银狼?”
依依一脸自豪,编谎话道:“上个月我在科尔沁草原玩,不巧碰到了阿沛酋王子,你们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咯,见了我就对我动手动脚,我当然是拼死挣扎,可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能从一个满脸横肉彪形大汉手里逃脱,眼看就要遭阿沛酋王子凌辱,银狼突然出现把我救了下来。”
许多老百姓都替依依庆幸不已,人群中有人质疑道:“银狼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又是如何得知他的长相的,可见全是一派谎言。”
琥珀因小校送东西来得知子辰就在府外,心里百般滋味,既然不喜欢公主,又何必送这些东西来,欲断不断理还乱。
她趁着公主熟睡未醒,提着子辰那些东西气咻咻冲出府来,准备把这些东西全扔在他脸上,告诉他,她和公主不稀罕!却正好看见依依站在人群里在讲关于银狼的事。
依依也看见她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回答那个质疑者道:“银狼出现的时候确实带着狼面具,可在教训阿沛酋王子的时候那副狼面具从脸上掉了下来,我才得以看到他的真容。”
说到这里,她突然扭捏起来,低下头红着脸道:“我还和银狼有过一夜情。”
那些百姓年纪大的都慈爱地看着依依笑,年青的男子则吹着口哨,姑娘们都艳羡地看着依依,心想这种好事怎么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呢?
依依害羞地捂着脸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