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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一起,站起来说,“此事万万不可。”
清如公主听完后,更是一脸茫然,她的女儿要入道,如何可以。
吴道长也是一脸震惊,他徒弟叫他来看看情况,那里知道这小女娃娃,语出惊人,作法驱妖,都可以,但收徒入道这事儿,可不是随便可以的。
“公主,驸马,郡主,若要贫道驱妖作法,是皆可的,但郡主殿下千金之躯,如何能跟随贫道降妖,恕贫道不可。”
“如此,那便不打扰道长了,娘亲,其实梦里道长也说过,道门难入。还有一法,便是入空门吧,只要我愿意潜心修练,佛祖自会保佑,只是女儿想着吃斋念佛有些无趣,不如跟随道长,降妖除魔四处云游快活些。”李姮元又摇了摇母亲的衣袖,“娘亲,不然,我便出家吧。”
“胡闹。”驸马爹爹终于听不下去了。
李姮元也是一怔,不会被看穿了吧。
哪知父亲却是站起来,对道长深深鞠了个躬,“小女无状,还望道长莫怪。”
吴半仙也是一脸笑意,略尴尬地站起来回礼,作揖到,“大人多礼了。”
却被接下来的话,把笑意直接尴尬地凝固,“道长既然无怪,小女前些日子也学了些道经,不若道长略略指教些小女吧。”
“这,这,”吴道长仔细看了眼珠帘后的小姑娘的身影,还是狠心心来拒绝,“实在是无法,本师门不收女弟子乃是祖训,不可违背。本道依旧可为郡主作法逐浊。依本道所观,郡主乃为心病,郡主大概也不用出家,只修习些佛法,多抄些经书便可,保郡主无虞。”
既然他已经搬出祖训,且愿意尽力,公主与驸马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得默然。
“如此,便多谢道长了,道长之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还是决定,入秋之后,便寻一所寺庙,带发修行三年,以求安定。”李姮元暗自想着,既然他不肯收她,便带发修行吧,出家是不可能实现的。
她又想了一想,她只要想办法救下了太子,大概会有三年的安定。日后还要揭穿阴谋,总归她是没有能力的,她需要从长计议,但是在家里,她是无法的。
她需要吴半仙的力量。再者她还需要有个理由,挡了今生的烂桃花和父母的嫁娶之意。
闻言,父母亲果然都慌了。
母亲忙搂住她,“元娘,这,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出家的呀,况且三年之久啊。”
父亲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猜到他不悦了,女子出家,虽是带发修行,可三年之久,便是在最美的年华里,常伴青灯古佛。
吴半仙,自她提出要拜师开始,便大约猜到了这姑娘的意图,小姑娘大概是心病,病也好的差不多,才愿意寻了理由来根治。
她大概是得了些什么消息,想傍上他。
可又提出出家,显然,并不是真的为了逼他收徒,而是想避世,虽不知原因,还是觉得可惜。
而亲人则都是关心则乱,并没有察觉或疑惑,她早已无虞的事实。
他听闻这家只有一个女儿,有些不忍,还是开了口,“既然郡主梦见了贫道,贫道认为,不必如此。”
公主驸马本是对他有些怨怼的,此时又希望他说出些顺心的话来。
“贫道以为,郡主只需修行一年即可,郡主若拜为慧圆大师的俗门弟子,当以一抵十。”吴半仙又摇了摇拂尘,摸摸胡子,“本道与慧圆大师有些佛缘,有本道推荐作保,郡主骨骼精奇,资质优秀,且有问道向佛之心,大师定会应允。”
这慧圆大师的名号,可比这吴半仙响亮多了。
既然如此,李姮元虽然有些气结,却没反驳,毕竟作为慧圆大师的俗家弟子,可算个大惊喜。
趁父母还在一个沉思一个道谢,她也立刻相谢,“果然,道长是我的大恩人,此一拜,多谢道长。拜师作法之事,还望道长挂心安排,自是越快越好,元娘想早些可以与父母亲去府外游玩做客。”
吴半仙也是想早些脱身,立刻摇摇拂尘,缓步转了一圈,又摸着胡子说,“这府里因有禁锢,郡主才不得轻易出府,贫道明日便作法,七日可除禁,届时郡主可四处游玩,梦魇之事也有道符暂时压制。若要根除梦魇,等郡主入了佛门清净处修行,自然无虞。”
李姮元对这个说法很满意,父母对这个说法也很满意,自然对吴半仙好好伺候着,并许了颇多谢礼,视为大恩人。
吴半仙才开始觉得这趟没白来,“多谢公主,贫道此番回去准备,明日早来。”
等他快走出了公主府大门,身后有个小丫头气喘嘘嘘地大声喊住了他,等其走到跟前,才发现小丫头是捧着两小坛酒。
“道长大恩人,听闻您好酒,郡主特意让我送几坛梅子酒给您。”小丫头抱着酒准备送他上马车。
他本不在意那两坛酒,可看那丫头仔细地交给小厮,便又瞥了一眼,却见那白瓷坛,突然模糊起来。
京都处在中北方,很少有梅子酒,就是有,也是如此用白瓷坛或瓶装起来,一般瓷器上也会画些花卉,多为贵妇女子们饮用。
可这酒坛,只是一白坛上下两青纹,侧边却是有两行小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另一只,只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
他忙接过那两坛酒,果然,坛底有标记,“镇江百年”。
果然,是江南梅子酒,镇江的甜酿梅子酒。。
这位元郡主,果然不同。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收为徒弟,三皇子替他买了那么多酒,每次都是用大缸瓦坛运一车,从没买过这种精致白瓷坛的。
他得去找三皇子好好问问,他这表妹可不简单,或者是他向人抱怨时说漏了嘴?
此时,四皇子正在三皇子府里,陪三皇子喝酒,突然特别想打喷嚏。
“三哥,再过半年,我就也可以开府建衙了,到时侯啊,便可以想存多少酒,想养多少歌姬都可以,哈哈哈。”
赵沐没有看他,也没有喝酒,“果然是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
赵沐从小便与赵孜玩得来些,赵孜也是如此。两人都有同胞兄长,且兄长都是日日读书养性厚德之人,实在亲近不来。可明明先前赵孜是个安静谦和的人,此次回来,却是变得又活泼好动又多话,若不是长相没变,他都怀疑是换了个人。
“唉,你是不知道,我那师父,可会折磨人了,呃,”赵孜打了个酒嗝,“跟着他,我没被饿死便是万幸,他却日日吃酒喝肉,正好他今日不在,我要喝个饱。”
“哼,酒可不是喝得饱的,千杯酒化一缕愁,难饱啊。”
“说来神奇,三姑母家的表妹,我还从没见过呢,日后定要看看是个如何的姑娘,神神秘秘的。”他又想了下,凑过去,“三哥,那李家小姐,便是那小表妹的堂姐吧,你可中意?”
赵沐摇了摇酒杯,看着还在晃荡的酒,笑道,“若是中意,如何会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