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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笙笙,穿我的

暗黑系暖婚 顾南西 13351 2020-09-2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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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秦家来了客人,时瑾不在小楼,她摔碎了碗,偷偷藏起来了一块碎片,等到姜女士去给她倒水的时候,她割破了手。

   不过她很久没吃东西,没有力气,割得不够深。

   时瑾几乎疯掉,将小楼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了,除了一张连边角都被磨平的床,后来,她就再也没有下过床,一直躺着,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小的一团缩着。

   “时瑾。”

   “嗯。”

   她恍恍惚惚的,眼睛却睁得很大,声音很轻,像梦呓:“我想回家。”

   “时瑾,你带我回家吧。”

   “我想我妈妈了。”

   时瑾握着她的手,跪着在她唇边亲吻,低声地求她:“笙笙,哪儿都不要去,你就在这陪我好不好?”

   她恍然惊醒似的,瞳孔放大:“哦,我想起来了。”望着楼顶,她自言自语着,“我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回不了家了。”

   “笙笙,你不要我了吗?”他的声音,微颤。

   她转头看他,眼神空洞,瞳孔像蒙了厚厚尘土的琉璃,没有一点光亮,木然又怔忡地看了他许久,才张了张嘴。

   “时瑾。”

   声音沙哑,奄奄无力。

   她说:“以后不要使用暴力好不好?我怕有人向你寻仇。”

   没有等他回答,她自顾在说,像是嘱托,一条一条,说得很慢,声音细若蚊蚋。

   “你也不要总发脾气,你笑起来好看一点。”

   “你别抽烟,也不要生病。”

   “你那么聪明,长大以后可以当医生,我喜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若是你做了医生,我就不怕你总是受伤了。”

   她似乎累了,呼吸却很浅,停顿了很久,用指腹轻轻拂他的脸:“我希望你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不用在枕头底下放枪。”

   她啊,竟在交代后事。

   时瑾用力抱住她,恨不得揉进骨头里。

   他伏在她肩上,眼角滚烫的泪落在她脖颈:“求你,”他哽咽,“别扔下我。”

   他又哭了。

   时瑾曾经跟她说过,母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八年时间,流过血,只是没有眼泪。

   她却见了两次了,都是因为她。

   那次以后,他便寸步不离。

   她没有再自杀,因为不需要了,她已经吃不进东西,连喝水都会吐,知道来了好多医护人员,但她看不太清楚,也听不大清楚,不知道他们和时瑾说了什么,然后他似乎很生气,把他们都赶走了。

   恍恍惚惚的,她像听见了时瑾在喊她,歇斯底里似的。

   “姜九笙!”

   他紧紧勒着她的腰,声音响在她耳边,几乎嘶吼:“你给我听好了,”像声嘶力竭后,突然无力了,“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

   话音沉甸甸的,越到后面越没了声,像被掐住了咽喉,他重重喘息着。

   过了很久,她耳边才传来时瑾的声音:“你要是死了,我就多活一天,料理好你的后事,我就跟你埋在一起。”

   那时候,时瑾才十八岁,最好的年华。

   姜九笙低头,把眼泪蹭在时瑾衣服上,沙哑的烟酒嗓带了浓浓的鼻音。

   她闷着声问:“后来呢?”

   回忆到此,时瑾说完了,却许久回不了神,他稍稍用力,把她抱紧一些,仍是心绪难宁,时隔八年,依旧心有余悸。

   因为差点失去,想起来,心都会疼,会怕。

   他沉默了顷刻,瞳孔里还有尚未褪去的苍凉:“你好转之后,我就着手准备,想将你送出国,离秦家人远远的。”他低头,亲了亲她通红的眼睛,“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她抬头:“是意外?”

   “不是。”时瑾顿了顿,说,“是秦行。”

   因为秦家的继承人不能有弱点,秦行一直容不得她。

   “不过,我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就将计就计了,想借此机会让你在车祸中脱身,只是没料到秦行会做那么绝,制造了连环车祸,那场意外伤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对母女当场死亡。”

   姜九笙很快就想到了:“死的那个女孩和我换了身份?”

   真聪明。

   时瑾点头:“你若是还活着,秦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伪造了尸体,让她金蝉脱壳,然后,她便养在了姜女士家里。

   他断了秦明立一根尾指,毅然离开了秦家,去了耶鲁学医,养一条博美犬,变成了与人为善的绅士。

   他花了八年时间,重新站在了她面前,以她喜欢的样子。

   他说了许多许多,她消化了很久,眉头却越皱越紧,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天覆地,像卷土重来的风暴,冲撞翻涌没个消停,可偏偏,毫无思绪与规律,什么都理不清,缠缠绕绕拧成了一团乱麻。

   许久,她问时瑾:“我身上这个疤是怎么来的?我问过医生,说不是车祸。”

   “是良性肿瘤,在去秦家之前开了刀,因为留了疤,你说不好看,非要让我带你去纹身。”时瑾带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右腹上,“我也是那时候纹的,和你的一模一样。”

   “时瑾。”

   “嗯。”

   她狐疑不决了许久,仰头看时瑾的眼睛:“我失去记忆不是因为车祸事故对吗?”

   上次常茗给她做催眠时说过,她的意识里,有过催眠暗示。

   或许,和她的病有关。

   时瑾沉吟,说:“是催眠。”他伏在她肩上,低哑的声音轻轻绕进她耳里,带着他微重的呼吸声,“我怕你自杀,若是再来一次,我可能真要疯了。”

   果然。

   与她的猜想一样,重度抑郁症的治愈几率很小,除非破釜沉舟,记忆催眠虽然冒险,却是短期内最有效的方法,那时,她已经有了自杀倾向,时瑾根本等不起,只能剑走偏锋。

   怪不得忘得这么一干二净。

   姜九笙起身,面朝眼前的小楼,凝视了很久,迈开了脚步。

   时瑾毫不犹豫地拉住了她。

   “笙笙,”他摇头,眼里有央求,“别进去。”

   她没有收回脚,若有所思。

   他拉着她的手腕,冬夜天凉,他手心却有薄汗,声音像是压抑着,低得像呢喃:“我怕你想起来。”

   怕她生病,怕她像八年前那样。

   姜九笙抬头,瞳孔漆黑,亮得惊人,像雨后拨开了云雾的晖光。

   “时瑾,”话音突然停断,姜九笙的目光不经意间刚好掠过门口,然后定住了,“这里本来是不是放了吊篮椅?”

   时瑾闻言,神色立马紧张了:“笙笙,你想起来了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试图深想,可脑中像有千丝万缕的线在拉扯她的神经,稍稍用力便会绷紧,扯得她头痛欲裂,几乎站都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两下。

   时瑾扶住她,揽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笙笙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几乎失控,“我们出去,我们现在就离开。”

   她定在原地,没有收回已经迈进了门槛的脚:“时瑾,”

   时瑾打断她:“我求你了,笙笙。”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因为从未见过,时瑾这样栗栗危惧的样子,像绝境里最后的孤注一掷。

   “笙笙,”

   他始终紧紧攥着她手,用力得几乎要勒断:“还记得我在赛尔顿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记得。

   他曾说:“这世上有两个我永远都医不了的人,纵使医术再好都不行,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是你。”

   “所以,你要健康平安一点,不要生病受伤。”

   他怕了,眼里全是对未知的惶恐,是失而复得后的战战兢兢。人知其一,莫知其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那样漂亮的眸,像陨落下来的流星。

   姜九笙心头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下,心疼得难受,她点头:“好,我们离开。”

   秦宅大厅。

   秦家三夫人回来了。

   “夫人。”下人上前,接过她外套。

   原则上,秦家只有两位夫人,因为都上了秦家族谱,在本宅便都是正室,大夫人章氏与二夫人云氏,而这三夫人,原本只是秦行外面的女人,名叫苏伏,今年不过三十上下,十分年轻,跟了秦行近十年了,是秦家唯一一个除了七小姐秦萧轶之外持有秦家股权的女眷,很得秦行信任,她是一名主播,央视新闻主播。

   苏伏边往房里走,边问:“我看见小楼的灯亮着,是谁在那?”

   在秦家,只要说小楼,便知是哪处了。

   下人恭敬地回:“是六少回来了。”

   苏伏脚步顿住,回头:“一个人?”

   苏伏三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十分年轻,模样生得极其立体,眼窝深邃,有些像混血,美而不华,瞳孔是淡淡的茶色,眼角拉长,带了几分野性。

   下人态度很恭敬,不敢抬头,低着头回话:“还带了一位小姐回来。”

   苏伏拧眉思索了会儿:“你先出去吧。”

   “是。”

   她起身开了窗,正好对着小楼的方向,凝着眸子瞧了瞧,似笑非笑地喃道:“八年了,终于回来了。”

   夜色昏沉,月隐云层。

   离开小楼,时瑾带姜九笙回了西宅,二楼最靠里的房间。黑灰白的装修,很简单。

   姜九笙环顾了一圈:“这是你以前的房间?”

   “嗯。”时瑾关上门,牵着她进去。

   房间很大,摆设却特别少,两个柜子,一个摆放了各种枪支模型的架子,一把书桌,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姜九笙站在书桌前,拿起了桌上唯一的相框,问时瑾:“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显然,他很不爱留影,整个房间就只有一张照片,白色相框,略微老旧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面无表情,一双眼瞳,像阳光下琉璃珠折射出来的光。

   唇红齿白,翩翩少年。

   时瑾说:“十四岁。”

   原来十四岁的时瑾就已经长成小美人了。

   姜九笙把相框抱着手里:“我可以把这张照片带回家吗?”

   时瑾颔首,整夜蹙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当然可以,我的东西你都有权处理。”

   她笑了笑,把照片举给他看:“为什么戴着学士帽?”

   时瑾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那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

   姜九笙:“……”

   十四岁就大学毕业,厉害了,她的时医生!

   时瑾看她惊愕的表情,嘴角扬起,徐徐同她讲起:“我十八岁就读完了工商博士,后来才转了医科,读了三年,开始主刀。”

   一般普通人,从念书到主刀,估计得十多年。

   她家时医生应该是天才。

   她端着神色瞧他,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去我家补习?”

   时瑾反问:“你说呢?”

   姜九笙笑而不语。

   她猜到了,少时的时瑾去她家之前,一定见过她。

   他把她抱进怀里,低声地说:“笙笙,我喜欢你,是一见钟情。”然后,徐徐图之,蓄意而谋。

   她转身,搂着时瑾的脖子,在他怀里蹭,心里酸酸胀胀的,有些心疼他,她受过的磨难与跌宕,他一定也受了。

   抱了会儿,时瑾才去给她放水洗澡,早过了十点,她却一点都不犯困,头隐隐作痛,思绪有些乱,却又缕不清。

   他牵她去浴室。

   “时瑾。”

   “嗯?”

   她说:“我没有衣服。”

   时瑾浅浅地笑:“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没那么快,先穿我的,嗯?”

   她点头,说行。

   夜深,宅院深深,很静谧,已到严冬季节,子午夜时,最是阴寒。

   姜九笙辗转了许久,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穿着校服的女孩,还有漂亮的少年。

   下了很大的雨,校园的铁栅栏外,有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了大片的荫,树下,有许多躲雨的学生,男男女女都穿着校服,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说说笑笑,偶尔打来的雨滴,湿了他们的眼,水汽朦胧的。

   唯独女孩落了单,低着头,在看自己踩了泥土的帆布鞋。

   远处门口跑来一群躲雨的学生,推推搡搡,把女孩推出了树下,她刚要取下书包来挡雨,看见近在咫尺的一把黑色雨伞,伞很大,伞的主人稍稍倾斜的角度,遮住了脸,白衣黑裤,生得高,握着伞的手异常得好看,骨节修长,白皙如玉。

   这样漂亮的手,世间难寻。

   女孩笑了,喊道:“时瑾。”

   黑色的伞抬起,少年目光专注,瞳孔是泼墨的纯黑色,他举高伞,倾斜向她,问她:“冷吗?”

   她点头。

   他把伞往她面前递,她便接过伞了,他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然后又把伞接回去,似乎想拉她,又顾忌什么,便扯着她的短袖,把她拉进伞中间。

   女孩随少年一同离开了,黑色的伞倾向女孩,少年肩头被雨水打湿。

   她抱着书包,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他把她的书包接过去,提在手上。

   走到红绿灯路口,转了方向,人行道的两端,积了水,女孩没多想,穿着白色帆布鞋直接踩上去。

   少年拉住了她:“我背你。”

   她犹豫。

   他便解释:“我的鞋已经脏了。”

   她说好。

   他嘴角莞尔,把伞递给她,蹲在了她面前。

   女孩便抱着伞,趴到了少年背上,他背着她,踩过浑浊的积水,白色球鞋脏了,他只是蹙了蹙眉,似乎不适,可唇角,却似有笑意,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时瑾,我重吗?”背上的人儿突然问。

   少年摇头:“不重,很轻。”

   她像是叹了一声:“小时候我爸爸也是这么背我的。”语气怅然若失,“不过,他再婚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亲了。”

   他沉默了会儿。

   “笙笙。”

   “嗯?”

   少年脚步忽然放慢了些许,语气平常:“明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细看,他眉宇轻蹙,眼里有不安与不确定的浮影,乱糟糟的。

   女孩闻言,问少年:“为什么突然要看电影?”

   他说:“我有话跟你说。”要告白。

   她点头:“好。”

   “黄昏后,我在你家楼下的香樟树下等你。”

   “好。”

   少年浅浅笑了,背上的女孩抱着一把很大的黑伞,也在笑。

   画面定格,骤然转到了一块绿色的草坪上,不远处,有个玻璃花房,正爬满了绿萝,四周摆放了花架,各色的花儿开得艳丽。

   女孩与妇人顿足在草坪上。

   “妈妈,为什么突然来找爸爸?”

   妇人生得温婉,说话时声音轻软,像江南水乡里温柔的小镇姑娘:“妈妈有些事要跟你爸爸说。”

   女孩犹豫了会儿:“是不是和我有关?”不待回答,她有些惴惴不安地说,“从医院回来之后,你就去见了很多以前不联系的人,是不是我――”

   妇人打断了:“别乱想,没什么事。”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她轻声细语地嘱咐女孩,“你在这等妈妈,我和你爸爸谈完了就来找你。”

   女孩点头,问:“黄昏之前我们能回家吗?”

   时瑾还在等她。

   他们约好了的,要去看电影。

   妇人点头,说很快回来,然后便往花房去了。

   女孩等得百无聊赖,踢着草坪上远处飘来的叶子。

   “姜九笙。”

   她回头,看见了朝她走来的人,与她一般高,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头发盘起来,戴了一顶紫色水晶的皇冠,手里拿着相机,似乎在拍什么。

   “今天我生日,要来玩吗?”

   女孩摇头:“不了。”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对方没说什么,拿着相机走开了,身后,女孩又说了句:“诗好,生日快乐。”

   前面的少女回了头,皇冠上的紫色水晶折射出来耀眼的光,她提着裙摆,颔首说:“谢谢。”

   温家的小公主今日十七岁生日,在别墅宴请了很多宾客。

   待人走远,女孩继续在草坪上等母亲,远处传来缓缓的音乐声,奏着欢快的生日歌。

   不消一会儿,小男孩从身后跑来,边跑边喊着‘姐姐’,七八岁的孩子,穿着漂亮的小西装,领口打了黑色的领结,像个小小英伦绅士。

   女孩笑了笑:“小金鱼。”

   “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小男孩似乎和她很亲,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陪我玩好不好?”

   女孩蹲下,耐心极好:“有人在等姐姐,姐姐只能陪你玩一会儿。”

   “好。”

   他们拉了一只绿色蝴蝶的风筝,飞几次没有飞起来,却挂在了一颗两人高的树上,小男孩爬上树去捡风筝,却与风筝一同摔了下来。

   小男孩颤颤巍巍,说花房里有血。

   女孩回头,看不远处花房,有血渗出来,瞳孔里的红色幻影越来越大,全是触目惊心的红,她想跑过去,想叫,却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笙笙。”

   “笙笙。”

   耳边有人在轻喊,一声一声,急促却温柔。

   “笙笙。”

   “笙笙。”

   姜九笙募地睁开眼,柔和的灯光忽然撞进眼里,近在咫尺的,还有时瑾的脸,焦急不安地皱着眉头。

   他伸手,拂她的脸:“怎么哭了。”

   姜九笙摸摸脸上,全是泪痕,她若怔若忡,没有缓过神来。

   时瑾拿开她的手,亲了亲她脸上的泪痕:“梦见了什么?”

   她摇头,眼神有些空:“睁开眼就想不起来了,”她抬头看他,眼睛还红红的,不像平时淡然洒脱的模样,眼里染了稍许忧郁,“只记得有你,还有我妈妈。”

   ------题外话------

   两人年少相爱的回忆已经写完了,笙笙父母在温家的命案一事等发了糖再揭开,舍不得再虐小可爱们了~

   不要养文,乖,你们一养,网站爸爸看数据不好,会冷处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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