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对每个人来说,高考是他们改变一生命运的转折点,成龙成虫,只看高考的结果。然而,上帝不可能眷顾一些没有准备或是没有付出的人,每个人被给予的时间都一样,要想获得成功,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甚至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艰辛。
程立中也在这群人的行列中摸爬着,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不想因为自己加重家里的负担,还有他的老姐,自从姐结婚以后,便经常给他寄点钱或买些衣服,他清楚姐勤俭节约的性格,可在自己身上姐却从未吝啬过。他的心里很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老姐,还有那远在家里苦苦守候的老人。从小他就明白,想要出头,就一定要读好书,将来考上大学,以后才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照顾自己想要照顾的人……
虽然忙于学习,可程立中心里还记挂着萧南的事,一直以来萧南的心就从来没放在学习上,再加上他现在和罗玉在一起,更不会……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头很痛,也不愿继续想下去,看看隔着几张课桌距离的江影和黄子俊两人,一个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做题,一个坐在一旁拽着小手静静的看着。程立中摇摇头,叹了叹气,虽然江影和自己在一个班,隔着两三张课桌的距离,可她一门心思放在黄子俊身上,那还能顾得上自己,程立中心中苦笑一番,继续低头写题。
“喂,程立中”,钟力成把头低下来轻声喊道。
程立中谨慎的抬头瞥了一眼正讲的不亦乐乎的财神,旋即低下头,“干嘛?”。
“你每天这么写不累啊,我看着都累了”。
他白了一眼对方,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啊,不用怎么学也能轻轻松松考好,你说,是不是趁我们大家不在的时候做些秘密的事。”说到钟力成,他心里也多是无奈,这家伙除了上课听课、自习作业之外,从没见他课下学习过,可偏偏成绩还压了自己一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钟力成咂咂嘴,说道,“那是小哥聪明绝顶”。
程立中笑了笑,“所以你这头发……聪明绝顶!”。
提起钟力成的伤心处,“好啊你”,“调侃起你大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挠起程立中来,程立中本来就怕痒,反抗了起来,竟忘记了这是在课堂之上。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程立中”,一声怒喝将两人如梦中惊醒,他猛然站起来看着愤怒的财神,“不想听课出去站着”,感受到大家注视的目光,他尴尬的随意拿了本书走出教室,就在他刚要出门的时候,
“老师,”声音将所有目光重新聚集,在程立中惊讶的注视下,钟力成站起身来,“我也不想听课”。一句话说出口,众人一片哗然,程立中撇过头看着早已脸色通红,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话的财神,“你也出去,我老师教不了你们这样的学生”。
出了教室,程立中看着一旁淡然的钟力成,眉头一皱,“你刚刚有点过分了,”
他回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还行吧,反正本来也没听他的课。”
程立中沉默着,没有接话,事实上自己也没怎么听财神的课,相比于财神在一班讲课时的诙谐幽默,在二班的财神经常板着一张臭脸,时不时因为心情不好而搞得课堂气氛沉重,虽然在一班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可他的课堂还是吸引了很多同学,更有甚的便是如同金玥一般的倾羡。说来金玥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也终于风平浪静了,虽然还有人会时不时的讨论,可大多都觉得无趣,也都不愿再提及,而金玥本人也恢复如初,依旧跟后面的那帮小哥们嬉戏打闹。
良久,程立中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担心什么?”
“高考啊”,他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担心有什么用,就能考好?”钟力成淡淡的回答道。
“那你至少有个态度吧”
“什么态度?”,“像你那样,眉头皱成一团,写作业时拼命揪着自己额前那少得可怜的头发?”
程立中一时语塞,竟是无言以对。
钟力成拍了拍他,“小伙子,你有梦想吗?”
他想了想,摇摇头,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自己要好好读书,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读书。
“那你为什么要高考”,
“上大学啊”
“为什么要上大学”
“我……”,“不知道”,他弱弱的回答。
“原来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程立中想要反驳,可他发现钟力成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努力这么多年读书究竟为了什么,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迷茫在他心里油然而生,看着钟力成那自信满满的眼神,他有些试探的询问道,“你呢,你有梦想吗?”
“当然有!”
“是什么”
“考上军校,当一名军人”。
程立中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所以你每天去操场训练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这是我向往已久的梦想”
程立中一脸质疑的看着他,故意取笑道:“你这小身板,五短身材……”。
“切,别小看哥,哥虽然海拔不高,可浑身都是力气”,钟力成脸微微泛红。
“哈哈,脑子里全是浆糊!”
“浆糊也比你迷糊强”
“你胖成肉球”
“你瘦成排骨”
“你堪比八戒”
“你形似白骨”
……
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调侃,欢笑的声音让这所死气沉沉的学校多了一丝的生机。
“你会考哪所军校?”
“XX学院”
程立中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学校的名字,深深的记在心里……
下课财神走了出来,对两个人一顿批斗,程立中一个劲儿向老师道歉,并扯着钟力成的衣服示意他赶紧对财神示好,可他却丝毫不理会程立中的示意,财神哼的一声走了,程立中苦笑着白了钟力成一眼,对方摆摆手,一脸无辜的表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属于自己的骄傲。钟力成就是这样的人,个性张扬却豁达不羁、热情奔放却近人不鄙、放纵自我却不傲不娇,也难怪他来二班还没自己时间长,朋友却比自己要多得多。
程立中笑着看钟力成离开的背影,有些孤独落寞,他的梦想,注定带给他一个不平凡的未来,想到这,程立中开始释怀,或许,他也该捡起自己的梦想,走一条不平凡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