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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陶带着罗氏走后,没有回稻香村。畅春堂后面还有个暖阁,进去后,罗氏就叫黄妈妈赶快去找胡太医,自己先简单为褚陶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看的时候吃了一惊,那王宁当真咬掉了褚陶一块肉。
“这王家的人……”罗氏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却也不敢多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褚陶是怎么想的。
一路回来,褚陶的脸都阴沉的吓人。罗氏正颤抖着手为褚陶擦拭血迹,猛然间,褚陶的手搭在罗氏为他擦拭血迹的腕上。
剧痛立即从手腕传到后脑,罗氏猛一哆嗦,忍着痛看向褚陶。只见褚陶目带血丝地盯着她。
“疼,疼……”罗氏浑身都在哆嗦。
那只大手猛地一推,就把她给甩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方才褚陶不还护着她么?
“你以为……要不是你是当家主母,我会……”褚陶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恨恨说了一句,虎目里满是讥诮,渐渐全是浓的化不开的厌恶了。
罗氏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像有无数只鼓在同时敲打,震得她耳朵嗡嗡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身在何处。
她见过温润如玉的褚陶,见过聪慧绝伦的褚陶,见过英姿勃发的褚陶,也见过冷漠无情的褚陶,独独没有见过这样对一个人充满厌恶和恶心的褚陶。
褚陶,从来都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当年的褚陶,就是用温情脉脉的微笑让她动心的。
老镇国公的独子,出身高贵,相貌英俊,又年轻有为。跟随镇国公从大西北的战场上下来,人还没有到燕京,美名已经让燕京的姑娘们沸腾了。
她也曾想过,但那样的青春得意的少年跟自己就是云泥之别,一辈子也不要做那样旖旎的梦了。却不曾想会在燕京的郊外相遇。马车受惊,少年英雄出现,那样温柔的礼遇不由让她揣了心思。
整个忠英侯府也为这次偶遇欢欣鼓舞,一向对她们一家极为冷淡的伯母还专意过来问了此事,预备托人上门打听打听。
不曾想,这边还没有行动,那边便传来了贵公子已经心有所属的消息。
待到成亲那日,鲜衣怒马,十里红妆,刺痛了她的眼睛。后来,她有幸认识了那位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所有的人都在赞美她,她的容貌、她的举止、甚至只是经她手煮出的一盏茶。
她看到的却是他对她的无处不在的付出:品茶时,总会有精致的点心送上;下雨时,头上自然有雨伞;如果起风,披风也是早就准备好的。连带她这样从来不受重视的人,也能得到他温柔体贴的照顾。
她虽为忠英侯府的嫡女,但父亲早逝,又没有兄弟,从小受尽了大房的冷眼。在遇到褚陶之前,她几乎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美好的男子,可是,他却是属于别人的。
她嫉妒那个拥有他的女人,却不得不通过她来接近他,越是接近,她却是难以控制自己。那个时候,她本来决定不再见他,可家里竟给她选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男人们不都是三妻四妾吗?她只要一个小小的栖身之所……最后她如愿以偿了。
她并没有跟王媛争夺宠爱的心思,有她在的时候,她都是伏低做小,她只是爱他……
可随着王媛的死,褚陶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不管她怎样安慰、讨好他,不管她怎样努力,帮他打点好一切。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样做的,总有一天,褚陶会看到她的付出。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褚陶会一个接一个的抬不同的女人进门,原来他不是看不见她,而是不想看见她……
褚陶等了一会儿,见罗氏神游太虚似的坐在地上,俨然没有了耐性,起身道:“既然这样,你就去家庙里呆着吧,以后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原来她这些年的付出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她永远也比不过一个死人?
罗氏忽然笑了起来,把褚陶吓了一跳,他手按着脖子,怀疑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你笑什么?你竟敢残害我的子嗣!好在九姨娘没事儿,否则我一定休了你!”褚陶冷道。
罗氏正在癫狂中,忽然听见褚陶的话,脑子里空白了片刻,褚陶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九姨娘的肚子,而不是褚直?
为了一个妾,而不是王媛的儿子?
“家门不幸,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都是因为你和那个孽子……”褚陶最后瞥了她一眼向外走去。
“老爷……”罗氏忽然抱住褚陶的腿,脑子飞快地转着,“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小九,不该嫉妒小九还能怀上老爷的骨血,我错了……可是我是太在乎您了!”
褚陶脚步一顿,怀疑地看向罗氏。
感觉到褚陶停下了,罗氏缓缓抬起头:“轩琅,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和你在一块的吗?我对不起媛媛姐,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但我是真的钟意你,我控制不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弥补我犯的错,可你从来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管我怎么做,你心里都没有我……”
“可我不是给了你你想要的吗?”听到罗氏叫他的字,褚陶似乎有所触动,但目中冰雪未减,仍旧是不耐。
“轩琅,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那你可以随时收回去。你想让我在家庙里,那我就日日念经赎罪。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我到底有没有看错?”
那日,王媛又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外面下着雨,为了探视她,她淋了个湿透。王媛便命婢女带她去厢房换衣,换的衣裳自然都是王媛的。
那些华丽精美贵重的衣物她从来没有穿过,一层层的包裹在她的身上,现出她玲珑饱满的身躯,那么美,让她也羞于直视,她不由对着大西洋镜照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褚陶从外面进来,从后面抱住她,叫她“媛儿”。
这是个误会,褚陶旋即从西洋镜里发现自己抱错了人。但她反身抱住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
她以为,他对她是有意的。
王媛再美,也不是整个春天。在那间厢房里,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了褚陶。
“轩琅,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为什么你宁愿宠爱那些女人,你是嫌我老了么?”
褚陶盯着罗氏噙满泪水的眼看了半响,罗氏看到他脸上线条逐渐变软,像是回忆起了当初……最终褚陶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你是主母,我若是不钟意你,为何会把这个家交给你?”
罗氏嚎啕大哭。
褚渊、褚寒、九娘和胡太医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褚渊还是推开了门,褚陶看见他们几个,招了招手:“过来陪你们母亲呆会儿。”
褚陶走到门口:“先让老六帮你管着家,等你好些了再操心。”
听着褚陶远去的脚步声,罗氏眼里虽然还含着泪,面色却平静多了。
“怎么了娘?爹怎么会让六姨娘管家?”现在顾二娘被关在会春堂,理应罗氏管家。
“爹是不追究九姨娘的事儿了?”褚渊想得比九娘远多了,只是不太容易相信。
“是。”罗氏没有理会没脑子的女儿,褚陶让六姨娘管家只是暂时的,总要给她些“惩罚”,过几天还不是照样。
看来,褚陶心里还是有她的。也是,她还有这么出色的儿子。罗氏看着褚渊、褚寒,不自觉地微笑了。
“娘,父亲为什么这么讨厌三哥?”褚渊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褚陶以前只是不待见褚直,要说他出色到了能压过嫡庶之别,褚渊自己是不信的。虽然他现在是嫡子,但在他很小的时候,那些遭遇和冷眼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打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
罗氏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原本她是不确定的,经褚渊提醒才记起一些她偶然发现的东西。
褚陶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了,除了她的话唤起了他的回忆,更多的怕是令他想起了那个女人的不忠。
毕竟那些东西和信件都很模糊。如今,褚陶死活不愿把爵位传给褚直,就证实了这点。褚陶一定早就起了疑心。否则,这些年他为什么对褚直不管不问。可怜她还以为他是怕见了褚直会勾起伤心,曾经拼命地讨好那个冷淡的孩子。
一定是这样的。
漂亮的花儿固然赏心悦目,却也能招蜂引蝶。对褚陶这种男人而言,就是一辈子的耻辱。
不过这个秘密她现在不能跟孩子们说,尤其九娘这个管不住嘴的。只是对褚渊道:“你好好的,只要你一直像今天这样,是你的,迟早会是你的。”
兄妹三个被母亲的神秘搞迷糊了,但见罗氏一脸疲惫,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九娘倒是挺高兴的,看样子,父亲不但没有责罚母亲,也没有动摇母亲的地位,她仍然是国公府的嫡女,以后,再没人敢小瞧她了!
至于会春堂里的那两个人,看他以后还能怎么嚣张!
不同于九娘明显的高兴,褚渊、褚寒默默走着,等跟九娘分开后,褚寒忽然问褚渊:“哥,你说三哥的身子不会是……”
褚渊立即一个眼神止住了褚寒。褚寒发觉不妥,四处看过没人,眼神有点着急道:“假如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不是一直都很疼你,疼我吗?”
褚渊看着褚寒一双带着孩子气却清澈无比的眼睛,心里苦笑,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嫡子,哪知道庶子和嫡子的区别?他只看着现在府里什么都是均等的,可若不是母亲是当家主母,他们能有这个待遇吗?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觉得三哥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个爵位而已,就算分了家,我们也未必过的差……”顾二娘打了他一顿,他反倒挺佩服她的。
褚渊新奇地看了褚寒一眼,好像从来没想过褚寒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镇国公府只有一个爵位也就罢了,可还有花月楼,还有数不清祖上传下来的只有镇国公能享受的东西。去会春堂看看,那里面的东西哪一样是他们能享受到的。
“哥,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母亲做的吧?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褚寒等不及了,其实这才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向慈爱、善良、雍容、贵气的母亲怎么会是残害继子的凶手?但九姨娘的事儿摆在那儿,褚寒都憋半天了,可他又不能问罗氏。
褚渊稍稍平缓了一下心绪,把手放在褚寒肩上:“一个人的内心是最忠诚的,你怎么想的,那就是事实。难道你看不到母亲的一举一动?你即使不相信母亲,难道也不相信你的内心?”
褚寒默默想了一会儿,眼睛重新清亮起来:“你说的对,我当然相信母亲。那几个妾,早就不安分了。”褚寒这时候忘了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妾了,忘了他刚才说的公平了。
褚渊道:“这件事父亲心里有数,否则也不会不相信三哥,说起来也是他太心急了,父亲本来已经答应他了……”
褚寒一想,自他回来以后,事事没有顺利过,还被顾二娘打了一顿,说不定就是顾二娘做了什么手脚,反正父亲也只是不让他们出来,正好是个教训,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挠了挠耳背:“哥你说的对,我先回去了。”
褚寒走了,褚渊还站在原地。着看褚寒越走越远,他心里却没有轻松下来。那些话也就是骗骗处世不深的褚寒,母亲有没有对褚直下过手,他其实是不清楚的,或者拒绝去想清楚。但他知道,如果有,母亲一定是为了自己。
总有人要被踩下去,不是别人,那就是他。
他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他宁愿先得到再施舍给别人。
晚上等老太君睡下了,褚直也躺床上了,二娘提着灯笼去小厨房转了一圈,见米面肉蛋还够吃个四五天的放了心。作为一个饭桶,最大的问题当然是填饱肚子。
五十九个侍卫,就算她和王甲王乙能够以一敌十,也没法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如果激怒了褚陶,褚陶打死褚直是完全不负任何刑事责任的。这个年代,就是爹最大,哪怕爹混蛋到了极点,也有“孝”这个帽子压着。
春燕去找她的时候,被她及时拦住,她爹娘虽然预感到有事发生,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那么如虎也不会得到消息,是没办法找师兄弟们帮忙了。
剩下的唯一外援就是王宁了,但她看王宁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真的很担心哪。
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二娘揣着两个煮好的鸡蛋回到屋里,一可以做宵夜,二可以给褚直敷脸。白天褚直被褚陶打那一巴掌,现在还肿着呢。
褚直果然还没睡着,二娘剥了蛋给他滚脸。
“我考虑了你的提议,跟你回青牛村……也不错。我也不稀罕什么爵位,但我母亲是被罗氏害死的,我必须得报了这个仇!”褚直枕着胳膊道。
方才她跟他说回青牛村,他还不乐意呢,这会儿就同意了?想想也是,这家伙细皮嫩肉的,能吃得了那个苦?二娘也就是随口跟他一提。
“你光说报仇报仇,可得有真凭实据……”今天褚直除了吃了褚陶这个亏,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从罗氏那儿搜到“相思吻”,如果找到这个毒/药,就算褚陶有心庇护,也护不住了。
“那到哪去找这个毒/药?”他也好找出来塞到罗氏枕头下面。
“你今天是不是栽赃罗氏了?”二娘怀疑他就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嗳……你轻点儿……”褚直没有回答她,反而叫了起来,热鸡蛋滚在脸上还挺疼的。
“别光想着别人不知道,这世界都是一山又比一山高的……”她觉得褚陶肯定看出来了,褚陶那几十个侍卫是突然冒出来的吗?
“哎……我问你,你怎么那么肯定是罗氏下的毒?”二娘不怀疑褚直这个推论,却怀疑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推论。她记得刚到国公府的时候,褚直就很厌恶罗氏了。她能看出来,但那个时候她还没逮着安兰和刘婆子呢。且据褚渊说,罗氏以前对褚直非常的好。她后来也找人问了,褚直小的时候,有一次掉到羚湖里,还是罗氏把他给救上来了。就是那一次罗氏为了照顾褚直,愣是把同样生病的褚渊给忽略了,造成了褚渊左脚留下病根,走路不利索了。
“哼,我会跟……王乙一样蠢?”褚直白了她一眼。
二娘用力一按鸡蛋,褚直还没“嗷”出来。床底下忽然传来王乙的声音:“主人,小的不蠢。”
“滚出去!”褚直和二娘齐声道。
“王甲?王甲?”褚直想起还有一个王甲。
叫了两声没听回应,二娘道:“别叫了,他在厨房切肉呢,说明天可以包饺子。”
褚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褚直冲她招招手,二娘忙靠了过去,听完推他一把:“真的?”
“真的。”
“骗鬼吧,你四岁就记事儿了?既然知道是她把你推到湖里的,你当时怎么不告诉你父亲,就算你当时不说,后面还有很多年都可以说,你为什么不说呢?”
四岁记事儿也有可能,但是后面的太不成立了。
褚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打听的那么清楚了,而且他这个说法实在是漏洞太多了,听起来就像是故意栽赃陷害。
“就你那儿小心眼,不知道感恩图报……”
“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褚直没想到她是这么看他的。
“嘁~安国公府你还给我指了条错路,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二娘把他按在下面,坐在他肚子上咯吱他。褚直两个胳膊窝也特别怕痒,谁能想到玉树临风的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只猴。
“我、我就知道难不住你,当时我想的就是在车上等你,零嘴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自从见了你一面,我对你是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啊!”褚直笑的喘不过起来。
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她怀疑要不是他打不过她,她早就被他整的找不着老家了。
这家伙披着一张美人皮,坏心眼可不少。
褚直去推她――她虎踞在他身上好长时间了,快把他压死了。
“我有个主意……”
她眼珠一转,他心就跟着热起来了。顾二娘哪点像村姑?有这么狡诈的村姑吗?
“这个主意不一定能揪出罗氏,但一定可以帮你确定你是不是亲生的……你考虑一下。”兵行险招,如果褚陶一直这么软禁他们,她也没办法了。
褚直听完把脚举了起来表示完全同意。
褚陶这么对他,他管他死活呢。
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二娘以前在会春堂没感觉,这一被关起来就感觉不一样了,毕竟这是“囚禁”。
这几天王乙一直在屋顶上站着,除了有远远看热闹的人,完全没有王宁来救他们的迹象,看来王宁是指望不上了。
最重要的是小厨房的存粮快吃完了,褚陶竟然没派人来给他们送吃的。
士可忍,叔可忍,婶也可以忍,肚皮不能忍。
听说又有看热闹的来了,二娘上了屋顶。
会春堂四处隐藏的侍卫立即涌了出来,站在外面看着她。
九娘拉着十一娘走了过来,面含得意:“三嫂,您屋顶上凉快呢?”
二娘一边把用酒泡过的肉丸子摊在屋顶上,一边道:“我们没有吃的了,你去给国公爷说一声,给我们送点吃的。”
九娘冷笑:“呦,三嫂,您不是什么都会吗?我还以为您不用吃饭呢。”
二娘道:“就算我不吃,老祖宗也要吃的,你给国公爷带个信儿,他是不是不准备管老祖宗了?”
九娘只站着瞧她。这时候真是惬意啊,忘了搬个凳子过来。
二娘瞧她那得意的模样,手一扬,夹在手指间的肉丸子就弹了出去。
“砰砰”几声,九娘和十一娘就栽了个跟头,爬起来一摸,头都磕破了。
二娘站在屋顶上笑:“再不走,我就把你们抓来烤吃了。”
九娘吆喝着叫侍卫打顾二娘,那些侍卫们只是劝阻,毕竟顾二娘也没出院子呀。
见二娘手又抬起来了,九娘跟十一娘忙退的远远的,叉着腰瞪着二娘又无可奈何。
不过二娘很快就下去了。侍卫们刚松了口气,发现会春堂上面飞来了很多乌鸦。
侍卫们都知道老太君在会春堂,看到这么多乌鸦都吓了一跳,连忙去禀告褚陶。
等褚陶赶来,看见顾二娘正在教褚直用弓箭射乌鸦,王甲王乙在院子里生火拔毛烤乌鸦,加上九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顿,气的拂袖而去。
褚陶下令不许给会春堂送吃的,二娘只好带着众人每天都在院子里射鸟。
那些侍卫们也习惯了,就是不知道顾二娘用的什么诱饵,特别香,他们闻了也想吃。还暗暗佩服这三爷、顾二娘和老太君,真跟国公爷杠上了啊,这都关了八天了,没吃没喝的硬抗了过来。
褚陶这几天都住在畅春堂,这天刚起床,罗氏刚伺候着他穿上袄子,外头就有人报信:“国公爷,不好了,顾二娘带着人杀出来了!”
褚陶一怔,把氅衣给摔在地上:“反了天了!说,杀到那儿了?”
侍卫道:“那顾二娘力大如牛,我等阻拦不住,她已经杀出了会春堂,直奔您这来了!”
【赠送内容在作者有话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