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索与先前的有所不同。
在熟悉的被缚感与尖锐细密的刺痛再度缠绕上我的肢体时,我敏锐地察觉到了眼下这条细索的特殊性——查克拉。
就像我喜欢在忍刀的表面覆上一层细腻且轻薄的水属性查克拉,使之自然发散出美丽的银青色微光一样,眼下束缚我手脚的细索也正在拂晓的昏沉之中氤氲出淡淡的一团白,仿佛是趁这雪天悄然落下的星屑。
查克拉层布置得紧密有序,绝对是个熟手……没有轻视这窝匪徒是正确的,接下来可能会和复数的忍者对上,有危险。
我下意识动了动再度被捆缚在一起的双手手腕,不出所料地察觉到绕上去的那几圈细索更加收紧了几分,结成细索的细小金属片也紧密相连且边角锋利,此时已然浅浅地绞入了我的皮肉。
可以挣开,这阴阳怪气的大块头眼下也对我提防不足,但……
“看什么呢?好看么?”细索主人勾着我的脖颈,笑呵呵问道。
我低着头作新奇状:“你们的铁索和先前那几个人的都不一样,它居然在发光?这是为什么?有一说一,还挺漂亮的。”
笑呵呵的脑残眉头挑了挑,搭在我肩上的手手腕一动,便是一顶我的下巴,令我抬起头来。
……倒也能合上我的动机。
我微笑着记下他和周围人的面部特征,盘算着等时机到了该分别给他们安排怎样的死相,而他则是在细细地打量着我,好像我不是个人而是什么稀有生物,半晌才咂了咂嘴,扭头对周围的人说道:“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确实挺有意思的,能多活几天也好。”
“至于那会发光的链子,”他又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告诉你也无妨。查克拉听说过没?那就是忍者与普通人之间最大的不同,我不会轻视任何人,但……那些半吊子的确并不与我们相配。”
“噢,原来你们是忍者!我一直都对你们抱有相当程度的好奇,可惜以前并没有接触的机会,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了。”
我顺从他的拖拽,跌跌撞撞地一脚踏出屋子,语气却依然轻快。
“另外,我还听说你们只一巴掌就能拍死十个我,请问这是真实的吗?”
“我并没有做过这件事,类似的倒是做过不少,所以,一巴掌拍死十个你什么的,哪怕现在还不是真的,”他的面孔向我贴近过来,即使笑容未曾褪去,莫名的压迫感依然向我汹涌而来,“它也可以是真的。”
——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他就差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空气静默——对视了三秒之后,我咧咧嘴,转开视线。
动机暂且不清,到手的情报也尽是细枝末节……不是现在。
于是他满意地放开了我的脖颈,又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愉悦道:“好啦,走吧,至少有兄弟们给你带路,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冻死在哪处不知名的雪窝子里啦。”
“那你们要带我去哪?”我问。
“当然是带你去见首领,不然你还想去哪?”他一声招呼,身后几个始终保持沉默的大汉便倏地围拥上来,两人在前两人在后——这是忍者小组押解俘虏时的经典站位。他们安静却有序地将我团团拢在中央,如同手指松松地拢住被捉在掌心的雀鸟。
“因为我点了一堆火?”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从来都懒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他头也不回。
“……那你们首领是住在山顶吗?”
“当然不,你没必要知道这么多,又为什么会这样想?”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啊~那我或许应该恭喜你,你确实把我给逗笑了。”
他懒洋洋地嗤笑一声。
“但是用这种弱智问题来拖延时间并没有意义,收起你的小聪明,不要让自己显得像个蠢货。”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围拢在我身侧的其他人,却一不小心就对上了一双异常冰冷的眼睛,当下便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或许语言含混不清,或许掺杂诸多误导,但这都不重要。从他的言行举止之中,我至少可以提取出两条重要情报:一,他的“首领”并不急着现在就送我去死。二,他本人——至少在表面上,暂且没有反叛之心。
这就说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即使隐隐察觉到我有问题,他也不会对我痛下杀手——前提是我带给他的异样感得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也侧面说明了他对“首领”的实力是足够信任的。
操作空间比较充裕,没有比这更好的打探情报的机会了,唯一的遗憾是我并不知道路程还剩多远,但是先挑重要的问题总是没错的。
“你们是叛忍吧?”
我忽然发声,又在察觉到他们的神情之后瞪大眼睛扫视一周。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这种程度的纪律和分工配合,根本就不是未受训练的浪忍能做到的——别忘了我以前是贵族啊,贵族都自有一套挑选忍者的标准,而我恰好是最务实的那一种。对于如何用最低的价格雇佣到最高素质的忍者,我多有心得。”
意料之内,领路的叛忍脚步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面带新奇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便重新转过头去,然后将惫懒的嗓音远远抛来:
“真不愧是贵族啊,连没钱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说,“难怪只有你活到了现在。放心吧,你的死相应该会比你家人的要体面得多。”
“……”我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刚刚果然只是在敷衍我吧。”
“是吗?是吧,原来你察觉得到啊,不过那又怎样?”他嗯嗯地敷衍着,“死到临头的人也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吗?”
“当成临终故事听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嘛……正好动动脑子,而且背叛不背叛什么的,贵族们作为雇主也不是瞎子,你难道就不好奇贵族的看法么?”
我笑嘻嘻的,也不等他回复,径直开始说道。
“真正不在乎我们心思的忍者是根本就不会背叛的吧?因为他们才不在乎自己侍奉的人想要做什么,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做事拿钱,仅此而已。而我,贵族,这种关系中的主导者,只需要按照协议支付足够的报酬,再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小点从别处得不到的好处……如此,他们就会成为我最忠诚的杀人工具,指哪打哪,从不多嘴。
“而叛忍……以前也不是没见识过,”我咂咂嘴,“究其根底,大多只是要求没有被满足,遂另寻他路而已,其中只有少数是有幸建立了自我认知,产生了些许……唔,跳出阶层的思想,于是便通过叛逃的方式来对上位者进行反抗。”
凛风穿林而过,将我的头发吹得凌风飞舞,我仰头望着色彩愈发浅淡明亮的天穹,感觉到了些许说不出口的愉悦。
“我应该没说错吧?那你们是属于哪一种,而你们的忠诚又属于谁呢?这几位一言不发的仁兄我的确是无从了解的啦,但我觉得你——”
在男人蓦地回首剐来视线的一刹,我心下竟是倏然一突,旋即暗道不好:这是学贵族学得太像,结果把人给惹毛了?但我明明已经收敛过了啊!而且这试探也不过一收一放,怎么说也只是中规中矩吧?他怎么一副被我一脚跺进雷区的样子?
思维在头脑中多逡巡了几个来回,动作在物质世界却没有这般余地,所幸他的杀意虽然尖锐凶狠,本体却依然立在原地没有动作。我于电光火石间策定了第二套方案——我的手脚可还被绞链束着呢,若是为了突然失控的计划而搭上了一手一脚什么的,怕是会亏得我下半辈子都合不上眼,所以……
所幸这里位于山麓中段,周遭没有其他匪徒也没有任何房屋,暂且不必束手束脚。
“鼠目寸光蝇营狗苟之虫豸,竟也敢在我等面前妄议意志与忠诚……”
男人开口吐字,语气冰冷且缓慢,偏偏咬字极为清晰,仿佛咬牙切齿。与此同时,他双手穿插开始转变手印,然而只一个印过后,十指便好似受到阻滞似的尴尬地悬停于空中,这令他面色剧变。
“小心——”
为什么简单的试探就踩到了他的雷区?
“意志”与“忠诚”——这似乎是触怒他的关键词,然而寻常叛忍往往都是对此嗤之以鼻的——好吧,碰上一个对常用词过敏的,算我运气不好,我认了。
打探来的消息是消息,审问来的消息也是消息,任务需要,不寒碜。
唯一也是最大的问题,我对他们的实力尚且把握不明晰,不过……是爆发性战斗的话,这些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被敌人包围时首先应该怎么做?
是打破包围圈。
我很清楚,他显然也不陌生,一句“小心”已经足够——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同伴,只可惜我卡的就是他们的反应时间,是断断不会给他们快速反应的机会的。
时间紧迫,时机转瞬即逝。当前关头我懒得再与他多说半句话,只在他察觉不对的瞬间便猛地屈膝压低身位,双手拍地!
瞬发!土遁·土流壁!
“文采不错,倒是很会骂人,”我笑了一声,“如果想要活命,这份功力你一会儿至少得拿出五成。”
笑声很轻,纵使忍者总是耳聪目明,他们大概也是听不到的,盖因在我发出笑声的同时,周遭坚硬的冻土已然高高垒出地面三尺有余,泥块、冰块、雪块混杂在一起从地面上爆起一片混乱肮脏的飞尘。
脚下的土地骤然巨震升起——这支来路不明的叛忍小组一时被震得站立不稳,更有两个反应慢的直接向后仰倒下去。这一下可谓是成果斐然,然而我的神情虽在微笑,实际上却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嘴上功夫归嘴上功夫,最终还是得手上见真章。
脚掌在震动向上的地面上借力,又点了一下周遭的土墙略施巧劲,我的身体便如山猫一般灵巧地腾跃于空中。
——水遁·水牢之术!
雪天毕竟不是雨天,阴冷的空气也毕竟不是构成冻土的泥土,在身体无法直接接触遁术所对应的物质时,瞬发就会变得极其艰涩,其中想必有许多关窍是我还没摸索清楚的,但当下显然不是练习忍术的时候。
顶住手腕和脚踝传来的刺痛,我的十指几乎结成了残影,肌肉如同自发一般无比娴熟且流畅地牵动起骨骼,当最后一个“卯”印结成时,我的身体还在下坠,卷涌却温驯的水流却已经汇聚并徜徉在了我的身周。
四名叛忍虽然被土流壁给顶了个猝不及防,但历经战场的忍者又有哪个不是反应灵敏行动敏捷?轻松脱身并不存在于我的设想之中,事实也的确如此——待到水牢之术终于印成,我的手腕也已被短时间内急速收紧的绞链划割得皮肉翻卷,脚踝的情况暂且看不到,但总归不会很好。
我毫不怀疑绞链上那些金属节片的锋利程度,再加上叛忍们一致的拖拽力量,若是应对不好,我大概会像个球一样被从空中拽回他们的包围圈里,然后再因为四肢的筋肉都被绞链绞断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是这样凄惨的结局同样不符合我的设想。
卷涌在我身周的水流在手印结成的刹那便膨胀了数倍不止,又在一个眨眼之后膨胀成了流转不息的庞大水球,然后——稳稳地包裹住了我自己。
——忍术嘛,反正只要对查克拉的操控足够精巧细致,手上捏出来的东西实在是怎么玩都行。
所以,把“牢”用作“盾”简单而又实用。
我不想在这里被割断四肢的筋肉变成废人,但水流难道会害怕刀片的切割吗?
碍于被捆绑束缚的四肢,只简单的拖拽就可以对我造成极大的干扰,但是你们四人又有谁胆敢与水流角力?
我手印一变,构成水牢的水流顿时以细索穿过之处为中心,形成四旋庞大的漩涡。
来自手腕与脚踝的刺痛顿时一缓,漩涡阻滞了那些拉拽的力量,然而我尚觉漩涡的吸力不够保险,当下便以大量查克拉简单粗暴地强化了漩涡处水层的强度,然后……瞬身!
瞬身术,顾名思义,令身体瞬间移动的忍术。其本质是通过经控制的查克拉置换与查克拉爆炸所产生的强大推力来推动人体,从而实现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来直线位移的忍术。用得巧妙娴熟的瞬身术在短距离内可以取得与水门的飞雷神相差不多的视觉效果,但二者的原理却是截然不同的——飞雷神是在空间穿梭,而瞬身术是在高速冲撞。
在此时瞬身的目的十分明了——加强版的水牢会帮我锁住穿透进来的绞链,如此,我既不会因发力而进一步受到伤害,又可以让四条绞链动弹不得,再配合瞬身术的高速位移,四名叛忍大概就只有两个选择了:松手,或是手掌开花。
平心而论,从那叛忍对我表露杀意到我暴起突袭,再到如今这种局面,一切都快到不可思议。大概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我也不清楚,但是能躲过土流壁已是实属不易,如果眼下的局面也被顺利化解……那我也认了。
这种程度的突袭都解决不掉的敌人,拖延时间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转机。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这次瞬身令四名叛忍全数松手……不得不说,反应还是挺快的,
我拖着四条绞链轻飘飘地立足在高处的树梢上,目光只一扫便瞥到绞链银亮的末端上缀着几点斑斑血迹。
……可惜都在忙着结印,手指也全是残影根本看不清,否则我还想“关怀”一下那位没来得及松手的倒霉蛋。
走?还是打?
走得掉么?打得过么?接下来的目标又是什么?
我神情变幻,只是还不等我做出决定,四名叛忍的反攻已经汹汹而至。
一次瞬身躲过向我脑袋劈来的风刃,一记荡树绕开直扑我头脸而来的水柱,最后一击火遁的势头实在太凶,我算准距离手臂一挥,尚且牵着我手腕的绞链便在空中切出雪亮的一扇银白,只听“哧”的一声,熊熊火焰被打散,爆成一蓬炽烈明亮的火星,然烈风乍起,又引得千万焰星一同向我席卷,直在空中拉出绚烂的火光。wap.bΙQμGètν.net
啧,麻烦。
过于明亮的光刃几乎要晃花了我的眼,我心念急转,当即便以手中绞链钉入侧面的岩壁,直接飞身过去躲过几重卷带火焰的炎刃。
紧接着手指一攀,腰腹一卷,拖着四条说不上是累赘还是武器的绞链,径直便往高坡上萧索寂静的枯林里遁去了。
强光总不能只晃我的眼吧?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
于是,待到炽光熄去,四叛忍便发现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不知死活挑衅他们的该死贵族……不,忍者,已经跑得连影子也没有了。
然而在仓促之下,没有人能做到踏雪无痕,尤其是他还挑选了最坏的那条路线——一处正常人都不会想要去走的枯林。
落足的地点,流血的肢体,带着温度与血液的绞链……雪地总会拖住他的脚步,留下些供他们追索的痕迹。
那该死的家伙插翅难飞。
曾经的队长感到自己的四肢开始发热,些许轻薄的汗珠渗出覆盖着伤疤的皮肤,他以为已经开始生锈的筋骨在热血的冲刷下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就像是早已荒芜的工厂忽然又点起了灯燃起了火,如此,热烈的暖光与轰鸣便再度充斥了它的血管,催动了它的心脏。
——这是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他的队员们依然闭口不言,沉默得刚好搭得上这寂静的郊野,然而动作却都迅捷且自然,仿佛影子跟随身体一般紧紧缀在那个男人的背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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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