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上一任刑部尚书
“啊?”
白秋蕊有些愣神,只见沈渊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她准备摸的匕首,她脑子里慢了半拍才忽然想起来重点。
“你……你刚才说什么?”
白秋蕊怀疑自己听错了,极度迷惑间,她也忘了平日里的礼数。直接把惯称的‘沈大人’三个字,变成了‘你’。
“这把匕首是物证,人人都传它不详。”
沈渊收回了打量匕首的视线,白秋蕊看的出来,他的神情很复杂。
就在沈渊话音落下后,白秋蕊才发现自己还被男人抓着手腕。
她脸上一红,扭了扭手腕干咳一声。
沈渊像是也才注意到,他看了一眼手掌心柔嫩细腻的小女人手腕,眸色深了些,紧接着才缓缓松开了手。
白秋蕊觉得脸上有些烫,目光在周围的书架陈设上来飘,就是不敢看沈渊。
空气中,莫名弥漫出了一丝旖旎的气氛。
“这里的卷宗可以随便看,但东西不能随便摸。”
沈渊看着身前的小女人面颊微红,视线已经不知看到了哪里,不着痕迹的扬了下唇角。
白秋蕊乍一听沈渊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沈渊的话音刚落,她只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赫然是先前沈渊拿在手里的那一本书稿。
扬手一看,古朴陈旧的书稿上,赫然写着《青龙军案簿》。
白秋蕊有些惊讶道:“这……这是当年青龙军案的卷宗?!”
沈渊看着她,微一颔首:“嗯,没错。”
这下白秋蕊是明白了,原来沈渊一大早的在存放卷宗的阁楼里,就是为了找当年青龙军案的卷宗资料。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稿,这里面不出意外,就是记载着青龙军案一整个儿的来龙去脉。
心里有强大的好奇心想去翻开看看,但是,白秋蕊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书稿,看着沈渊道:“刑部重要的案件卷宗,理应为机密,小女子一个外人岂能窥探。”
沈渊看着白秋蕊一副想看,又强行忍着的辛苦模样不禁莞尔:“无妨,这不是刑部的机密案卷,是你的婚约。”
白秋蕊被沈渊这话逗笑了,忍不住掩袖笑出了声。
“好,那就多谢沈大人了。”
白秋蕊正了正神色,忽然想起,她先前听见沈渊说那把匕首是证物,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大人方才说,这匕首是一件证物?”
白秋蕊看着沈渊,对方点了点头。
她追问道:“是青龙军案子里的证物?”
沈渊这次没有答话,他伸手指了指身前这个特殊的书架道:“你上前一看便知。”
白秋蕊秉承着‘卷宗可以乱看,东西不能乱摸’的定律,在沈渊的目光下,走到了书架存放卷宗的位置。
沈渊让她看什么呢?
白秋蕊上下打量了一番,紧接着随便伸手抽了一本书出来。
此刻她抽的这一本与她手中的书卷一样,书面已经泛黄,看着已经是存放了不少时间。
只是,她拿的这本比她手中的要稍薄一些,看着保存的似乎也比她手里的这本要好些。
沈渊给她的这本书稿像是被许多次翻看过,有着明显的翻阅痕迹。
等到白秋蕊看见了她手里的书稿名字,整个人愣住了。上面同样写着《青龙军案刑述》,这也是与青龙军一案有关的卷宗资料。
等她看了手里随便抽出来的书卷归回原位,紧接着又一连抽了好几本。
随后,她明白了。
眼前这一个特殊的书架,满满当当,全部摆放的都是有关青龙军案的卷宗。
“这……这么多全都是?”
白秋蕊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渊,她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沈渊明白她的意思,沉默的点头。
这下,白秋蕊愕然了:“当年,这件案子的牵扯范围,也太大了。”
大到,需要用一整个书架来存放资料。
沈渊看着白秋蕊淡淡道:“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核心都在皇宫里,没人知道内容。”
这下,白秋蕊真的惊讶到合不拢嘴了:“你说这么一整个书架的案件卷宗,还只是一部分?”
那当年的这件案子,到底牵扯了多少?
沈渊似乎看出了白秋蕊的心思,他开口道:“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时的情况,我未曾亲身经历,尚不知晓其中隐情。”
他这么一说,白秋蕊才反应过来。
对,当年案子发生的时候,沈渊应该还不是刑部尚书。
难怪,现在他知道了鬼兵杀人和青龙军谋逆案有关,第一时间就来这里查找案子的卷宗。
这么一想,白秋蕊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当年这件案子不是大人经手的,那应该就是上一任的刑部尚书。”
“哎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上一任的刑部尚书是因何……”
一句话未说完,白秋蕊后半句话没了声音。
她不过是无意中提到了前任刑部尚书,却没想到,身旁的沈渊脸色忽然就变了。
白秋蕊看着沈渊沉到有些可怕的脸色,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上一任的刑部尚书……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白秋蕊此刻,即便是很想知道原委,也不敢张嘴向沈渊开口问。
天知道,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沈渊现在这副表情。
面色阴沉,整个人全身都在散发着低气压,最重要的是,这人的眼神冷的吓人。
平日里淡若古井的眼眸里,此刻蓄满了暗流,就像一个要吞噬一切的无底深渊。
白秋蕊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沈渊,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开口说句话打破沉默到恐怖的气氛,又怕一开口沈渊会直接暴走。
这种眼神堪比死亡凝视,白秋蕊后背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直接咬咬牙就说一句话出来缓解时,沈渊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面色一瞬间恢复如常。
“我找了许久,你手里的是这整个书架里最有价值的一本,其他的都无甚用。”
沈渊率先开口说了一句话,听他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好听,多了一丝暗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有了他开口,白秋蕊立刻接上话:“大人办事自然无可挑剔,那我们先下去吧?”
她是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小阁楼里了,这好好说着话就忽然一下子变脸的沈渊,白秋蕊是从心里有些畏惧。
可能是司掌刑狱的刑官,刚才那眼神,白秋蕊还真的莫名从里面读出了杀伐的气息。
她说完话,沈渊便点点头,答了一个‘好’字。
白秋蕊看他神色如常,就好像方才的表情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不由的心里直犯嘀咕。
等下去问问顾奕,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上一任的刑部尚书是谁,为什么沈渊听见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次下楼是白秋蕊在前,她是顶着一身的冷汗,下楼的动作敏捷迅速,活像是身后有妖怪要吃了她。
一口气冲到楼下,白秋蕊下楼期间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站在她后面的沈渊,又是方才那恐怖的模样。
“呼……”
回到了最开始的书桌前,白秋蕊长舒了一口气,她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朝着后跟上来的沈渊招招手。
“大人随便坐,别客气。”
沈渊:“……”
怎么好像他自己成了客人?
白秋蕊这做派,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弄的沈大尚书开始怀疑,他自己和身前的小女人,究竟谁是客人。
看见沈渊坐下,白秋蕊才又缓过神来,她无意瞥到自己给沈渊做的杏仁豆腐,立刻让他再多吃两块。
“大人,找了这么久的书累了吧,吃些杏仁豆腐歇息一下。”白秋蕊大着胆子开口。
吃两块杏仁豆腐安神醒脑,可别再突然变脸了。
白秋蕊心里默默的想着,末了抬眼一看,沈渊当真是乖乖的坐在位子上,默默的吃着杏仁豆腐。
他腰身修长后背挺拔,坐在位子上端方雅正。白皙的指尖执着白玉瓷勺,看着手指比瓷勺还要白上两分,纤长犹如竹节一般,当真分外好看。
这人要是放在现代,做个手模绝对一骑绝尘,秒杀所有明星大腕和模特。
那张脸也是俊美异常,要不是他出挑的身高,外加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让人有辨识度。
哪怕稍微温和一点,都能让人雌雄难辩。
白秋蕊盯着沈渊的手胡思乱想,发了会呆之后,她的注意力回到了手中拿着的那本卷宗。
沈渊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二层下来就一板一眼的遵照白秋蕊的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吃杏仁豆腐。
弄的白秋蕊都不敢出声,还怀疑沈渊大概是还没缓过神来,想等他吃完了再说。
于是,百无聊赖的白秋蕊最终打开了手里的书稿。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青龙军的案子,此刻正是让她了解案子来龙去脉的时候。
沈渊方才已经同意她查看卷宗,白秋蕊心里也就没那么多纠结了,直接翻开了书页。
【廿十一年间,边疆动乱,朝廷派威武将军领十万兵平定。然时隔半年之久,边疆叛乱未除反而愈渐有扩大之势。在此危难存亡之际,圣上钦定青龙军赶赴相助……】
白秋蕊从第一页开始看下去,她发现手中的这本是仔细描述了当年青龙军叛逆案的初始原因,以及到后来如何定的罪。
由于她急切想知道后续的记录了些什么,拿在手里匆匆一翻,居然冒出了几个熟悉的人名。
其中,最让她迅速捕捉到的一个人正是当今的宁王爷韩程宇。
宁王参加了当年的案子,他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审判者?亦或是陷害的幕后主使?
白秋蕊心中划过许多疑问,她回到开头的第一页,使出了毕生最快的阅读速度,尽量记住书上所看过的内容。
从书上,白秋蕊得知,原来当年的青龙军之所以会领命出征,前去边疆辅助威武将军。
正是由于宁王韩程宇,竭力在皇上面前举荐的结果。
书中记载,青龙军主帅孟长安领旨征战边疆,赶到战场时,威远将军所带的十万将士已经所剩无几。
孟长安为了不让更多的将士牺牲,让威远将军先行返回京都,由他所带领的青龙军安定边陲。
等到威远将军返回京都的两月后,边疆传来喜讯,孟长安所率领的青龙军一举攻破边疆部族的进攻,再过不久便可全部平定。
皇帝听了龙颜大悦,即便是孟长安还未回京,便已经下旨要破例加封他为异性王,封号为永安。
取‘青龙军在,永享长安’之意。
可就在这旨意刚下没多久,忽然从边疆回来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士兵,拼死要求见皇上。
白秋蕊一口气看到这里,只觉得这件案子的过程经过无比的狗血又老套。
书中表明,那名奄奄一息的士兵得见皇上,并宣称有重大机密。
如此,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单独召见了他。
之后的二人说话内容,无一人得知。
只知道,皇上从殿里出来后,面色阴沉。当即派了两支精兵赶赴边疆,由主将魏元龙率领。
而后,京都就悄然传出青龙军通敌叛国的谣言,并且传播迅速在短短三五日间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白秋蕊看见书上的‘魏元龙’三个字,忽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很耳熟。
“看完了?”
不知什么时候,沈渊的声音忽然想起,白秋蕊才回过神。
她看着书上‘魏元龙’三个字,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于是,她见沈渊恢复如常,便问他‘魏元龙’的身份。
“镇北侯。”
沈渊淡淡开口,说完看了一眼白秋蕊:“怎么?白姑娘梦里也见过镇北侯了?”
梦里?
白秋蕊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她上次拿了夜里做梦,梦见预知事的幌子唬了沈渊。
这男人十有八九是故意这么问的!
白秋蕊无奈白秋蕊不好发作,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默默摇了摇头。
“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觉得‘镇北侯’的名字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所以才问了一句。”
白秋蕊扯着笑回了沈渊的话,说完她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