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十六章死地而生(二)
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锦衣已经烧的几乎要睁不开眼。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丢在了草堆上,而手腕脚踝处因为她先前的挣扎磨破了皮,呈现着红肿之余,更令她烧的有些迷迷糊糊。
强撑着坐起,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找一点凉意,此刻她额头烧似炭火,心却冷如寒冰。想到那件恐怖的事情,她更希望是幻觉,是假的,咬着牙,她慢慢的伸手入了衣裤身下,当她看到锦裆上的鲜红时,那最后一点希望也碎裂了。
身已破,非完璧,她的一切都将随之而去。只要无元帕留底,她就是个抬不起头的女人,她就是个不能在宫里享有玉蝶为嫔为妃的女人!
琼华啊琼华,这就是你的路吗?一路辗转辛苦的回来,还未等索取,便成了地底的泥!你的谋算有什么用?赌不到皇上为你出手。却把自己赌进了深渊!蔡虫?皇上!亏你是一个皇,我被欺辱你不做声,我被送到这里你不出手,如今我都被人破了身子!我,我如何还能在上高处,我,我如何还能谋求我的一切!
锦衣在心里大声的质问着自己,此刻她已无泪,只有恨,那种恨蔓延在心底,就好似一把刺,生生的扎在她的心头,叫她每一次呼吸都是痛彻心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扯了头上的簪子,慢慢的将簪尖对准了自己的颈喉:我是一个公主啊,被折腾如此,毫无体面,早知如此,也许,也许我该在那青灯古佛前……不,那里我如何能待的下去?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若是要过那样的日子,我宁可死了算了!是啊,死,死吧,我现在就是一个被破了身的女人,我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我将永远都只能是个下人!
锦衣抓着簪子抬手,她闭上了眼,深深的呼吸,她打算了解自己的生命,可是,可是她的手在颤抖,可是她的心在挣扎,她不愿意死,她想活,她甚至想活的光鲜亮丽!
忽然娘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她看到了娘那副永远宠辱不惊的样子,她甚至看到了娘把那些嫔妃最在乎的宠幸赏赐嗤之以鼻!
“她们不是说我是野草吗?那我就是一株野草,她们这些园子里的花,只会对我嘲笑,只会将我看做卑微,可是她们再瞧我不起也要给我低头!皇后又如何,她就是凤凰,也不能迫我做事,只要我不愿,皇上都不能!琼华,你不要把自己当成园子里的花。那太娇气,承不起风霜,经不起雨淋,你要学娘,学娘做一棵野草,任你如何变天,都绝不了我的根!”
娘的话在耳边绕啊绕,她仿佛又看到了娘那永远高昂的头,又看到了父皇围着娘一幅赔笑的样儿……
她慢慢的放下了手臂,她呵呵的又哭又笑。当她的动手擦去泪的时候,她知道,她现在还不是真正绝望的时候,她还能赌一次!
她咬着牙强撑起身子,将簪子插回发髻,动手拍打着石壁,大声的喊着:“来人!来人!”
不断的敲打,不断的呐喊,喉咙灼烧不怕,手掌迸裂不怕,她此刻只想一搏,她要去博,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冷血无情,是不是真的会将自己置之不理!
最是帝王无情,可是她一想到他拥着自己,她便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与相貌,她未必就博不出一条活路!
要嘛体面的死,要嘛就坚韧的活!
不断的敲打与呐喊,终于使石门有了动静,当一个粗壮女人皱着眉头拎着棍子进来的时候。锦衣不是缩身的害怕,而是灿烂的笑:“给我水!”
“水?你省省吧!你要是在这么吵闹个不休,我就打的你不会出声为止!”那粗壮女人说着就抡着棒子要来教训锦衣,而锦衣立刻大声说到:“一百两!”
粗壮的女人一愣,举着棒子眨巴着眼:“你说什么?”
“我说一百两,我给你一百两换一碗水!”锦衣咬着牙努力让自己说的很大声。
“你,就你?你有一百两吗?”粗壮的女人放下了棒子,虽是话语里满是瞧不起的意思,但却已经不下手,甚至有些期待的看着锦衣。
“我当然有,我大小也是县衙里出来的小姐,就算这辈子只能做个丫头,但也不会无银傍身!”锦衣说着冲那女人一笑:“给我一碗水,我就给你一百两……”
“你先拿出来再说!”粗壮的女人转着眼眸:“我不信你有。”
锦衣努力的笑着:“我是在烧,可是我还不迷糊,我若告诉你了,你拿着就走,我就是渴死也没办法,现在你只要给我一碗水,你就有可能得到一百两,其实你怕什么呢?我若骗你,你大可以一棒子打来泄愤啊!”锦衣说着身子晃了晃,有些无力的瘫倒在草堆上:“这个赌。横竖你都不会吃亏……”
粗壮的女人撇撇嘴:“好,就看你拿的出不!”说着一转身退了出去,石门也未关,便走到相隔的栏口倒了一碗水捧到了锦衣的跟前。
锦衣挣扎着坐起身子,赶紧抓了碗大口大口的喝,这般急速的喝水,水呛进了喉咙,更是弄的她呛咳不已。
粗壮女人看她这等样子,撇着嘴,还好心的给她捶了捶背,待到锦衣喝够了。才拿了碗看着锦衣笑:“现在你该拿了吧?”
锦衣点点头,伸手把头上的簪子扯了下来,当着那女人的面,旋开了上面的簪头,而后轻轻一磕,一点引信便显露了出来。那粗壮女人此时眼前一亮,便等着锦衣给拿出来。
锦衣的手哆嗦着,几番抖动后冲那女人说到:“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自己拿吧……”
那女人一听立刻丢了碗便伸手,但锦衣拿簪子的手在晃动,她抽了两次都没抽到,当下一急,便丢了棒子来抓锦衣手里的簪子:“我自己来……”
说时迟那时快,锦衣抓着手里的骨簪一个掉头便狠狠的将簪子插进了那女人的喉管。那女人一声啊字顺时破音,手一个猛推,锦衣便栽倒在草堆上。
被扎的女人,双眼暴突着,她抓着脖子上的簪子,不知道该拔还是不拔,但血已经从她的喉管往下淌。锦衣咬着牙再度站起,一把抓了地上的棒子找着女人的脑袋就打上去,嘴里不断大叫着给自己力气!
磅磅的声响里,女人闪躲了几下便瘫软了身子,而锦衣已经跟疯了似的在抡着打着,直到她再无力气挥舞起棒子。
以棒支撑着身子,她大喘着气,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倒退了回来,将那已经满是血的脑袋翻过,从那插着的簪子里,捏着引信,将那搓成卷的银票抽了出来,而后想了想,塞进了的自己的发髻里,然后再拄着那跟棒子,一步三晃的走了出来。
石壁外是一件石室,亮着灯烛。显然是那女人守在这里,想到白日听到的对话,她确信那时候是曹映秀在这里与那肥肉嬷嬷说要废了自己。
摇摇晃晃的走到石门前,她咬着牙去推,当石门一转,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时,她看到了灯火,也看到了院子里那些在月光下缩在一起的女犯。
“哈,哈哈,你们来杀我啊,我,我苏锦衣逃出来了!”她大声的喊叫着,一声叫嚷不但震惊了院子里的人,也震惊了守在外面的蔡宝和小太监。
“砰”的一声,暴室阁楼的门打开,肥肉嬷嬷脸色大惊的冲了出来,与此同时,暴室的院门也被人一脚踹开,瞬间很多太监就涌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更是紧张的喊着:“锦衣,锦衣!”
听着那焦急的声音,看着那太监的纱冠紫袍,锦衣摇晃着身子喊着:“哥,二哥,救我!”
蔡宝一脸怒色的带着人就冲到了锦衣跟前,数个小太监把锦衣围在中间,蔡宝更是一把抱上了锦衣。锦衣此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他靠在蔡宝的怀里只有一句:“哥,你要救我,你和大哥要救我……”
“你放心,哥一定救你,我和,我和你大哥一定救你!”蔡宝大声的应着,此刻也有小太监的灯笼打到了跟前。
灯笼一照上锦衣,蔡宝吓的眼都直了。嘴唇干裂,双眼青红,满额满头的汗水将发贴在脸上,而她浑身却都是血。
“锦衣,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你……”蔡宝的声音都在哆嗦,他此刻才真的是震惊。
锦衣抬着自己的手,抓了蔡宝:“她们要弄死我,我,我不要死,不要!救我,救我……”
“好,我救!”蔡宝说着就要抱锦衣走,可是此时身边的小太监扯了他一下:“蔡总管,是不是要请示?”
一句话令蔡宝想到皇上的话,他只能相拦,还不能做什么,可是看到锦衣如此,他更是火大,当下就大声喊到:“你们把这里围起来,谁也别想动,你们看好锦衣,我马上回来,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在对锦衣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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