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宾离开‘on’后,径直驱车去了医院。
不过一天……严格来说是一晚,医院就人满为患,近十年八年来第一次出现重症监护室不够用的情况。
对,即便是两年前步云桥入狱后的那段时间,也不像昨晚那么疯狂。毕竟道上火拼,又不是战场厮杀,往往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会被警方扑灭,到最后最忙的一般只会是拘留所、监狱……
杨元宾坐电梯上到住院部,见到了驻守在里面的肖冬。
“老大。”
“老大。”
“辛苦了。”除了肖冬,还有十几名警务人员,其中大部分都是熟悉的脸孔。杨元宾一一点头示意,“吃饭没有?”
“吃过了。”
“吃过了……”
“没有吃的轮值一下,先去吃饭。”简单安排后,杨元宾叫上肖冬,走向走廊最末尾的病房。
肖冬看他一下,“老大,你还没吃饭吧?”
邻域的缉毒行动,发动了数千警力,周边城域包括域府在内都有出人协助,其中就包括了杨元宾一行。然后,随着昨夜的突发事件,他们马不停蹄的又赶了回来,别说吃饭,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老大……”
“杨大……”
门口,守着几个人,杨元宾扬手,“人呢?”
“在里面,什么都不肯说。”
“资料呢?”
“这里……”
“黑电……”杨元宾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黑大个。从外形看,他不像受过什么大伤,就是手臂和腰胸打着石膏、绑着绷带,躺着动不了。除此之外,没有缺胳膊也没缺腿,看着挺完整。
“原名是罗伯杜洪,混血的洋南人,30岁,前重量级职业拳击选手……21岁的时候因为打死裁判被驱逐出职业拳击界,然后开始转战地下黑拳……这人在东南亚的地下黑拳界名声很大,在消失前的几年里,创造过连续112场的不败纪录……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他在我们国内这一块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目前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来这里目的……不肯开口……”
“不是说重伤吗?”杨元宾看了几眼,“不像呀?”
“……”
肖冬跟身边同事对视一眼,然后拿出了一袋拍片图。杨元宾抽出一张,扫了一眼,随即双目一凝。
从手掌到小臂,粉碎性骨折;断裂的尺骨从手肘的位置反向穿出体外;肱骨严重断裂,肩胛骨碎裂……另外,肋骨断裂;小腿部的胫骨、腓骨断裂……右边的一条手一条腿,可以说已经废了。
杨元宾看着图片,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这要是换了身体弱一点的人,不死都丢掉半条命了吧?
“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不过根据在场的那些目击者描述……”因为有些难以置信,所以肖冬欲言又止。
如果告诉你,这伤势是拳头对拳头,脚对脚,硬碰硬打的,你会信?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识的范畴。杨元宾锁着眉头,推门进去。黑大个倒是醒着的,扭头看着他。
“他讲洋南语?”
“会一点国语,能听能说,不过口音不咋滴。”
“……”
杨元宾站住,审视着对方。从早上做手术到傍晚,差不多十个小时,竟然麻醉一过就醒了,这是什么体质?传说冠军级别的拳击手都是正常人里面的怪物,现在看来,还真没有吹牛皮。
“老大……”
“我眯一会儿。”杨元宾拉了一张凳子往墙边一靠,“10点叫我。”
啊?
肖冬呆了。这都行?
与此同时,域府的警力悄无声息地往市区聚拢,随着时间推移,在周边的区域集结了数百警力。
晚上9点多。
臧雪陪柳月纱吃完晚饭,然后等其洗完澡,帮忙换绷带。柳月纱穿了短衫短裤,任由她摆布。
虽然伤口已妥善处理过,没有恶化,但头发、血粘着头皮,看着都疼。臧雪心痛,眼噙泪水。她一边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嘴里一边碎碎地念着匮乏的骂词,“王八蛋,真下的去手,混蛋……”
即便有些疼痛,柳月纱还是想笑,努力憋着。
涂完药水,臧雪用绷带把她的头裹成了圆圆的粽子,“还好没打到脸,打到脸,我看你怎么办……”
“怕什么,大不了变性当个男人,以后咱们就一起过了。”
“呸!”
臧雪一翻白眼,恼怒地拍了她的头一下。
柳月纱倒吸凉气,满满的怨念:“你还打,再打我头都要爆炸了。”
“知道疼啦?”
“知道了,知道了。”惹不起,柳月纱认怂了。
“哼。”
臧雪把东西收拾齐整放回原位,转身的时候,见柳月纱在看手机,不由蹙紧了眉头,“你还看!”
“不看,不看了。”柳月纱连忙丢掉手机,盘坐着像个不倒翁一样来回晃了一下。
“今天我就不走了,你不给我好好呆在家里休息,那我明天也不走!”
“哈?”
“后天也不走。”
“睡觉,睡觉,睡觉……”立马起来,柳月纱抱住闺蜜的肩膀,往床垫推,“早睡早起身体好……”
“去,我还没洗澡呢,你睡衣借我穿一下……”
“不穿多好。”
“滚。”
……
“随便挑,随便选。”
“你这些……好漏呀……嗯嗯,我明天给你挑几条长一点的吧,经常穿这个,小心关节风湿……”
……
“唉?你洗澡的时候不关电啊?很危险的……”
……
妈呀。柳月纱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真是,比妈还啰嗦,当初不答应跟她同居真是太她喵正确了。
嗒。
时针指向整十。
杨元宾睁开眼。看看时间,他伸展了一下手,揉着脖子站起来。把凳子放回原位,他转过头,发现病床上的黑大个还在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笑了一下,“哈啰,哈欧阿呦……”
黑大个没啥表情,用嘴型说了两个字,“煞……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