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驸马爷来了。”
“快请,快请,看我的梳妆有没有问题?”昌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脸娇羞,小丫鬟偷乐,打趣道:“公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驸马爷见了定会欢喜。”
昌乐被人拥簇着,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用扇子遮住了半边脸,她偷偷打量着顾北堂,越看越是喜欢,这世间怎有如此俊俏的公子,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之向往。
昌乐沉溺在幸福中无法自拔,顾北堂冰冷的声音响起:“扇子呢?”
昌乐的手捏紧了扇柄,怒气丛生,却又不得不维持仪态,小声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顾北堂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昌乐被吓得一颤,那寒冰般的眼神,像是万年不化的冰霜。
薄唇轻起,寒气逼人:“听说公主让人砸了我的酒肆,欺辱我的发妻,这到底是为何?”
昌乐自小在公主长大,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立马转了语气,泫然欲泣:“驸马,是她先欺辱我在先,我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你,毕竟以后我们二人是要成为平妻的,我想提前见见姐姐。”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的是梨花带雨,端的是楚楚可怜:“你莫要生气,我这就让人取来。”
顾北堂一脸冷漠,明明是佳人在侧,他心中毫无波澜,连安慰的话都没说出口:“那就多谢公主了。”
昌乐气急,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她拿下扇子,左脸有个巴掌印,红的骇人,一天还未曾消肿,看来颜宁是真的气的狠了,顾北堂在心中思量,却无半分心疼。
“是昌乐有错在先,驸马替我给姐姐道歉,也望驸马原谅我的骄纵不懂事。”昌乐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温声细语,掺着几分凄美,让人怜惜。
顾北堂心中冷笑,这昌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家妻凶悍,惊了公主,多谢公主宽宏大量,不作计较。”
昌乐抿唇不语,姿态尽显柔弱可怜,小心翼翼的用扇子挡住自己脸上的伤,语气软了又软,纵使再大的怒火,这会也被消磨的没了脾气:“驸马稍等,扇子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顾北堂没什么表情,对于昌乐视而不见,直到接过扇子的那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仔细检查了一番,起身告退,昌乐看着他身影,咬碎了银牙,妒火中烧,笑容尽是扭曲。
不远处的皇上和魏公公,从始至终就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丝毫阻拦,魏公公感叹道:“昌乐公主的手段当真是高啊!”
齐璟冷笑,“和她母亲一样,会的也不过是女人家的妖媚和心机。”
“圣上,昌乐公主虽然刁蛮,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怎会突然发难,砸了那酒肆呢?”
“你知不知道先帝曾下过一道圣旨,颜家嫡女颜宁,免去一切宫中礼仪,可不与官家小姐一起接受礼仪教习,出入后宫亦或者是宴席,皆凭自愿。”
“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颜宁五岁时,跟随颜玉衡入宫,那时候她刚没了娘亲,怯懦胆小,父亲又进宫述职,留下嬷嬷照看,带她去了御花园游玩。她被颜玉衡保护的太好,那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许多人不知她的身份,怠慢了不少,恰逢皇女们游玩,不知怎么起了争执,颜宁被昌乐推进了荷花池中。”
魏公公不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当时皇女多,太监丫鬟也多,援救及时,何况颜玉衡的亲信都在外面守着,救上来只是呛了几口水,父皇知道这件事后,雷霆大怒,把昌乐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也把颖妃责骂了一顿,为了安抚,送去了不少赏物,都是珍稀之物。颜玉衡威名震天,是整个大齐国的守护神,有他在,父皇也能安稳不少,何况颜玉衡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重中之重。”
“原来如此。”
齐璟突然笑出了声:“还没完呢,那时候颜宁不敢见人,没了娘亲,父亲又常在边关,内心胆小,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可谁能想到,在她八岁的时候,再次进宫,拿着红缨枪,逼的昌乐自己跳入了荷花池。”
魏公公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是啊,颜宁也因这事,震慑整个世家贵族圈,就连子瑜也被她打过。”
风起桃花落满地,齐璟不是悲春伤秋之人,却没有的来的感到一丝难过,日月如流,柠月如风,如今山河依旧,故人却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