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笑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鬼跟狼一样,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再说了,你爹好歹还是个道士,这画符抓鬼的本事还是有的,那鬼不过来倒也罢了,真要敢过来,道爷今儿个就叫它灰飞烟灭!”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武媚娘顿时心中大定,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就去瞧瞧!”左少阳听说是鬼火,他知道鬼火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害怕,轻轻放开武媚娘,大踏步往出现鬼火那里走去。
武媚娘急声道:“爹!别去!有鬼!”
左少阳哈哈大笑,两手握拳,空中挥舞:“道爷姓左,尔等妖魔鬼怪若速速离去,道爷便饶尔,若再啰嗦,道爷可就不客气了!”说罢,大声叽里呱啦念起咒语来。
左少阳在西域当法王,这法咒有专门的师傅教授的,没事的时候还专门研究了孙思邈留给他的道法书籍,所以这咒语念得还是头头是道的。
一通咒语念完,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寒风刮过沙漠的呜呜声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月亮也凑趣地从云层深处冒出了蒙着面纱的脸,便将四周照得惨白。
石壁下空空荡荡的,没有狼也没有鬼火,只有几块大石头突兀地耸立在那里,看着有些渗人。
左少阳袍袖一拂,转身走了回来:“行了,鬼魂都走了,大家安心睡觉!”
海通陪着笑打着哈哈:“原来先生还是位道长,失敬失敬!”
左少阳道:“走江湖嘛,什么都得学一点呵呵,唬不了鬼唬唬人也行嘛哈哈哈睡!”
众人各自回了帐篷,武媚娘跟着左少阳钻进帐篷里,摸黑脱了外面的皮袍,穿着外衣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左少阳也钻进自己的被窝,刚躺下,悉悉索索的,武媚娘从她自己的被窝里钻进了左少阳的被子里,搂住了他:“爹,我哈……”
两人都只脱了外面的皮袍,里面还穿着衣裤的所以也不觉有什么。左少阳将她搂在怀里抱紧微笑道:“这样呢?暖和一点了?”
武媚娘在他怀里拱了几下,让自己睡得更舒服,才腻声道:“嗯,好缓和!”
“刚才你出去,怎么不叫我?这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戈壁滩上,万一遇到什么野兽,岂不危险?”
“我……”我看见爹睡了不好叫,想着就方便一下也没什么的,却没想到这有……有鬼火!”
说起这武媚娘又想起刚才的惊恐,不觉更是缩成一团。
左少阳怜爱地搂紧她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就算是方便,也叫爹,爹陪你去啊!”
“哦。”武媚娘搂紧左少阳,觉得好象在一座坚定的高山怀里,感觉是那样的踏实,什么都不用怕。
第二天天亮之后,收拾好东西,他们又接着出发。
几天后,他们已经深入沙漠戈壁深处了,每日里便只有茫茫的沙丘,现在已经是寒冬,除了中午之外,其余时刻都是寒冷异常,在中午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是极其寒冷的。
白天,武媚娘跟左少阳同骑一匹骆驼,缩在他的大氅怀里,夜晚,两人同被而眠,自然是穿着衣服的了。有左少阳的呵护,武媚娘这一路倒也不算辛苦了。
不知道是海通对沙漠戈壁的熟悉,带他们走的路很安全,还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这一路上,既没有遇到到狼群,也没有遇到黑沙暴,除了极端的寒冷之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十多日之后,他们穿过了沙漠,再次看到了人家。
当看见第一处村落时,虽然只是寥寥几家人,武媚娘还是兴奋得在骆驼背上大喊大叫起来。
又往前行了数日,来到了丰州城下。
海通道:“咱们到了!要治病的那家人,就住在这丰州城里!”
丰州跟灵州相比,繁华程度远不如灵州,只不过是塞外一处城镇罢了,除了同样的宽阔高大的城池之外,里面的房舍大都很是简陋,里面奇装异服狗胡人明显增多了,能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方言。。
海通对丰州非常熟悉,带着他们在一家大客栈住下,本来要安排两间上房给左少阳和武媚娘,可是武媚娘已经跟左少阳住一起习惯了,非嚷嚷着还要跟爹住一起,左少阳苦笑,只好安排了一间大屋两人住。
住下之后,海通让左少阳换了一身新衣服,要带他去见病患。
听说那病患的病很奇怪,很多大夫都治不好,这等热闹武媚娘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也非要跟着去,只好把她也带着,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宅院。
这宅院放在丰州里,那觉得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宅院,但是,要是在长安这样的大都市,那就不过是小康之家了。
海通得意洋洋指着这宅院,好像是给左少阳展现了一座金山似的,说道:“就是这了,他们家夫人得了一种怪病,百医无效,只要你治好了,咱们就发财了,一辜子就坐在家里享清福,我也不用劳苦奔波在沙漠里讨生活了。嘿嘿嘿……”
说罢,海通上前跟那门子说道:“赶紧去禀报你们家老爷,就说海掌柜从京城给夫人请来了名医,一准能治好夫人的怪病!”
这海通确实跟这家有生意往来,那门子认识,一听他请来名医,顿对面现喜色,忙不迭跑进去通报。另一个门子哈着腰将三人迎了进去。来到客厅,看座奉茶。
过不多久,几个仆从陪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出来,瞧见海通也不招呼,一双小眼睛只往左少阳身上瞧:“这位……就是请来的名医吗。”
海通忙点头哈腰陪笑道:“裴老爷,这是鄙人的好友,京城名医左先生,他医术高明至极,曾经给京城很多大富人家都看过病呢。对了,还有朝廷官员也找他瞧病的,很厉害的。”
左少阳肚子里暗笑,这海通摆明了替自己吹牛,只不过他吹的牛离自己的真实情况差得老远,他若是知道自己真的是京城神医,不仅给达官显贵看病,甚至还给皇帝、皇后看过病,救过他们的命,还是皇帝的师兄兼妹夫,太子的岳父,不知要如何惊骇了。
左少阳淡淡地拱拱手:“裴老爷!”
他这大刺刺的神情,果然一番名医风范,那裴老爷暗自点头,拱手道:“多谢先生上门应诊,先生请坐。”
左少阳撩衣袍在客座上落座,武媚娘坐在下首。她是一身男装,还蒙着脸,这打扮在丰州这沙漠边缘的城镇很是普遍,所以旁人并不以为意。
裴老爷落座之后,仆从端上香茶,裴老爷道:“先生在京城那家药铺坐堂啊?”
左少阳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随口道:“甄氏医馆。”
裴老爷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喜道:“先生果真是甄氏医馆的坐堂大夫?”
甄氏医馆便是唐初名医甄权和甄立言兄弟开设的医馆。这两位老神医在医学史上的名气仅次于同时代的“药王”孙思邈。特别是甄立言,还在朝为官。所以甄家医馆在全国名气都很响亮,特别是那些家中有病患者,更是关注。
裴老爷自然也知道这甄氏医馆,他夫人得了这种怪病之后,曾多方求医,但是,毕竟距离京城太远,而生意实在忙不开,而这种病虽然怪,却还不至于丢了性命,便没有去京城求医。但是京城各大名医的名号他也都听过说。
现在听这位年轻的留着黑胡须的郎中说他来自京城著名狗医馆“甄氏医馆”,自然是惊喜交加了,但是,上下打量一下,又觉得左少阳太年轻了,不太像在京城名医馆坐堂问诊的样子,心中很是有些不信,说道:“先生既然是甄氏医馆的人,又如何到这里行医呢?”
左少阳知道对方怀疑,到底还是自己外表看起来太年轻,行医必须让对方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要不然,不会有人肯把病患生命交给自己医治的。
于是,左少阳道:“我们甄氏医馆每年都要派出坐堂大夫到全国各地巡医,福泽民众嘛,今年我负责北边,在灵州本来就准备折返回去的,正好遇到海通兄,说起老爷夫人这病很是怪异,又是海通兄再三要求,这才跟随一起来到丰州瞧瞧。”
一听左少阳帮着自己圆谎,海通很是高兴,不住嘴的又夸赞左少阳的医术起来。
但是裴老爷没有心思听他这些,摆摆手,又问左少阳道:“先生在甄氏医馆坐堂几年了?”
“甄老爷子还没去世我就在甄氏医馆坐堂问诊了。
“哦?那先生跟甄老爷子……”嗯,跟他的几个公子,关系应该不错?”裴老爷见左少阳年轻,应该跟老神医扯不上关系,就算是甄氏兄弟的儿子,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说跟他们有关系,他认为已经是在抬举左少阳这年轻人了。却不知左少阳不仅跟甄氏兄弟两渊源颇深,还曾救过他们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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