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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刘乾是刘梓华的父亲,在京城的警务系统里担任一个部门的二把手。最近上面传来消息,说是要有大动作,能活动的就赶紧活动一下吧,说不定就能升上去。
刘家还算是有些能耐,军警里都有些人,而且刘家很聪明,鸡蛋从来不会放到一个篮子里,他们会分开投资不同的势力,谁能上去就帮家里其他人一把,所以刘家在京城的这个圈子里一直混的很不错。
然而,谁没有往上面走的想法呢?
刘乾是他们家中生代里走的比较不错的一个,家里长辈也很看重他,便提点了他一句,要下来的是施家的那一位,不过为了给后代铺路,肯定在临走前有一些安排,这也是刘家好机会,新主上位,说不定这一步走好了,刘乾的位置就可以从二把手变成一把手了,刘家的位置也跟着水涨船高,长辈反复叮嘱他要好生经营这难得的机会。
刘乾虽然口头上答应的很好,但是却有自己的想法,谁不知道施家不行了?老的退了,原本定下的接班人又进了秦岭,剩下的那个小子连毛都没长齐呢。一旦顶头的那个人退下来,至少在十年内,施家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撑着,十年的时间啊!能做成多少事了?傻子才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不过刘乾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还是打算借着这次东风占点便宜,反正等施老下来了,那个嫩小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期间他还可以寻摸寻摸一个新方向,说不定这盘棋就给盘活了。
刘乾花了大半个月的关系走动了一圈,得了个比较准确的回复,说是能在接下来一年把他往上松一松。但是透话的那个人潜台词也很明白了,喝水不忘挖井人,只要现在有了从龙之功,回头等那位上去了,好处是绝对少不了的。
刘乾点头笑着点头,连说必须的必须的。心想这两年就先将就着过,等资历熬到了,谁还耐烦伺候那个小孩子?
又过了半个多月,脉络渐渐的浮现了出来,领导频频调动,也有一些从基层提上来的,施老在离开前,费尽了心思将施家的权利又巩固了一番。按他的估计,这些安排坚持到换届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施域的羽翼丰满了,正好就有力气把龚家的那位往上推一推,要是成了,就是十年的太平盛世。
刘乾也等着,心里的小心思特别的多,眼瞅着从基层一路的往上换,再过不久就能够到他这个位置了,这几天就连酒都喝了不少。
如今华国的政策对官员管的特别的严,他有很久都没有出去吃喝过了,可是也不觉得厌烦,每天就在家里吃饭,吃饭的时候还会多倒上一杯酒,喝的开心了嘴里还会哼上一曲。爱人也不说他,知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开心,爱人也跟着开心,有时候甚至还会陪着抿上一小口。
这天爱人拿过刘乾的酒杯抿了口酒,有些感慨的说:“可惜了啊,梓华要是能和施家的那个在一起就好了,虽然说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身份背景确实好啊,而且我听说那个施洋特别会做投资,好些赚钱的产业都有他的股份,个人的资产怎么都有个三五亿了吧?”
“三五亿?有那么大的施家帮他撑着,三五亿到哪儿去啊?就是之前那个彦朗啊,他随便就能拿出个两三亿来。”
“哎。”刘乾的爱人表情古怪,她并不愿意说这个没缘分的前姑爷的坏话,其实当初她还是挺喜欢这人的,风趣幽默英俊多金,关键女儿还喜欢。可是这些和施家的小太子放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是了,虽然有时候她也会想想彦朗,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女儿没有成功抓住施洋的遗憾,“不说施家了,就是施洋手里那些钱,女儿要是不想和他过了,离婚少说也能分到个两三亿,到时候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手里还捏着大笔的钱,多好啊。”
“就你会算计!”刘乾不觉得爱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对,还觉得挺好,惋惜摇头,“可惜咯。”
“是啊,就施洋那沾花惹草的风流德行,最多一年就得离婚,到时候就算咱家华华去找彦朗,两个人手上的钱合在一起,可就是双倍了。”
“哼。”刘乾重重放下了酒杯。他是不太喜欢彦朗的,只是夫人和女儿喜欢,再加上彦朗的银幕形象很正面,说不定对他的事业也多多少少有些好的影响,这才没有阻止,可是女儿要是手里有那么多的钱还回去找彦朗,他就觉得女儿亏大了!
两个人聊着不着调的话,妄想登天,也不管施洋根本看不上他们的女儿,满口的都在没有为成功算计了施洋而惋惜。
就是这个时候,刘梓华推门进来了。
女儿这个岁数,其实已经搬出去住了,只是去年为了管束女儿,让她答应施洋的追求,这两口子才把女儿逼回来的,如今时间长了,女儿反倒是习惯了下班就回家睡觉。
刘梓华对彦朗说的没错,她当初确实是被父母亲逼的,甚至把她的手机给收了。
一开始,她的抗拒得狠,但是耐不住母亲的耳边风,今天吹,明天吹,加上后来知道彦朗惹上官司可能会一贫如洗后,她就犹豫了,不是不喜欢彦朗,只是犹豫着,想要再等等再看看彦朗的情况,才会拖了那么久。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拖,就把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给拖没了,被别人给抢走了。
她一进屋,就听见母亲和父亲又在讨论施洋的那些家世背景还有那些钱。她想起来,当初要不是也迷花了眼想要和施洋先结婚后离婚分家产,也不会这么的犹豫。如今一听父母亲旧话重提,就想起了施洋和彦朗抱在一起亲的画面,心口一阵阵疼,忍了一路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母亲说:“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父亲说:“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找人收拾他!”
刘梓华听见了这些话,却觉得更难过,她这次发现父母的爱很扭曲,扭曲的让她也变得不像个人。
她冲上去,一把掀了桌子,饭菜和酒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汤汤水水的撒了父母亲满身满脸。
她指着母亲的鼻子,声嘶力竭的吼:“他们在一起了,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施洋根本就是喜欢彦朗,从我身边把人抢走了!我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没了!!!”
刘乾看着爱人在一边安抚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女儿,愤怒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恐慌在滋生。如果说施洋真正看上的是彦朗,那么自家女儿不就是施洋的情敌了?那个小子他可是知道的,对待自己的敌人从不手软,这一次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得罪施洋,施洋会不会出手报复。
连着几天刘乾的心情都不好,职位的问题让他忐忑不安,回家还要面对女儿天天痛哭指责的脸。老婆开始马后炮,陪着女儿一起哭,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像错就在他的身上,当初做这些决定的,将女儿关起来的事都变成了是他做的一样,初初还能忍一下,时间长了,胸口的怒气就越来越大。
终于,久等的判决书下来了,那位向他传话的人说了,这件事不成了,上面有人拦了一下,上去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原本和他平级的人,他呢倒是没有什么变动,就在原本的位置上继续干下去。
刘乾知道自己的想法终于成真了。
这天,回了家,女儿一看见他就在抹眼泪,老婆为了安抚女儿就开始当面说他的坏话。他像是没看见老婆对他眨的眼睛,冲过去就给了老婆一巴掌。
“哭!慈母多败儿!还有你……”他看向吓呆了的女儿,也想抬手打一巴掌,可是却最后没能落下手,最后他吐出一口气,对女儿说,“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后悔已经晚了,以后别听你妈的话,好好找个爱你的人过日吧。施洋那个王八蛋就别提了,彦朗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分开一年就和男人在一起了,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就是那个样。”
刘乾安慰着女儿,却没有想过,他的女儿曾经带给彦朗的背叛,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
刘乾不服气这样的结果,他又开始活动,还将自己被施洋暗中动了手脚的消息往施域那里传了传,想让施域动怒,他不信一个家族里的小孩为了感情做些事,施家还会容得下他!
奈何,施域就像是没听见这样的消息,该怎么安排就是怎么安排!
刘乾这些外人只能看见表面,就连施洋都觉得施域针对。其实只有施洋的父亲看的透彻,施域对施洋是有亲情的,也愿意护短自己这个可怜的堂弟,他对施洋做的那些事并不是针对施洋,只是因为即将扛起了施家的责任太大了,他不希望有任何的疏忽,家中任何的人做的事对这个家有害,他都会动手警告对方,施洋并不是特例。
总之,刘乾的上诉没有成功,转眼间职位的调动结束,他还留在原处看着原本应该失意的同僚被众人恭喜,喜滋滋的上了位。
他愤怒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烧了一样,还得维持着脸上体面的笑容,表示自己的“真心”的祝贺。
晚上回去,他黑暗的脸色让家里人噤若寒蝉,然而却没有什么用,他又给了老婆一巴掌,痛心疾首的说:“瞧瞧你出的好主意,教的好闺女!”
老婆捂着脸嘤嘤的哭,刘梓华和刘乾争吵了起来,刘乾几次想要动手,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最后摔门而出。
刘乾去了常去的会所,喝了不少酒,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姐温存一番,心里的邪火这才散了一些。
他毕竟还是在职官员,对家庭还是有些责任感,也不敢在外面留宿,眼瞅着都快十二点了,还是穿了衣服往外走。陪着他的女孩也体贴的穿上衣服,准备将他送出门去。就在路过大厅的时候,一个手机对准了他,毫不掩饰的快门声简直吓的他魂飞魄散。
“你!!”刘乾瞬间将搀着自己胳膊的小姐推了出去,小姐措不及防撞在茶几上,又摔坐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然后就低声哭了起来。
“刘处,别激动,玩玩而已,等你很久了,没想到您老的体力这么好,都快两个小时了,还真是威风不减啊!”举起的手机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肤色有些黑,眸色浑浊,但是着装很体面的男人。
“你是……赵鑫?”刘乾微微蹙眉,准确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
彦朗已经回到衡市半个多月了,施洋也忙碌的告了一段落,跑来玉龙沟和彦朗小别胜新欢。
施洋是下午到三点到的,两个人在屋里一直待到第二天的早上,连晚饭都没有吃。
一早起来的然子看见施洋和彦朗腻腻呼呼的吃早饭,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了,男人屁股有什么好的,硬邦邦的身体,你有的器官我也有,看着能硬起来就怪了,还是女人好,有大咪咪,摸着手感多棒啊!
然子是不太能够理解自家大哥找个男人这件事,然而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冷眼旁观辛苦的忍耐了。
施洋对别人的恶意感受的还是很清楚的,看见然子一露面就对自己一脸的嫌弃,他心情也就不太好了,既然惹了施少的心情不好,你也就别想心情好了!
施洋抬手,手里还捏着一双筷子,笑眯眯的对着然子招手:“然子,来……”
“请,请问,我能拜师吗?”
说话间,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白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走了进来,剃了锃亮的光头,白的像是发面馒头一样的脸上镶着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正怯怯的看着彦朗。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满眼的崇拜,□□裸的,就像是两盏灯泡。
施洋还没说完的话卡住了,看向小秃头,说:“你这是,要化缘?”
小秃头蒙逼了,他愣愣的看向施洋,脸色涨红。
“阿弥陀佛。”然子也有一颗逗比的心,他朝着小秃头敬了个佛礼。
“善哉善哉。”施洋说、
小秃头的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他对着彦朗急急忙忙的摆手:“不,不是,我,我不是,不是和尚,我不是,不是化缘……”一句话说的,差点咬了舌头。
“王墩。”彦朗细细打量着小秃头的五官,然后浅笑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是这个名字吗?”
王墩急忙大力的点头,几乎要点断了脖子。而且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王墩在下一秒就双膝跪在了地上,情绪激动的说:“彦先生,您能教我厨艺吗?我,我,我上次比赛就,就看上您,不,喜欢,不,崇拜上您了,那,那之后我一直关,关注您的消,消息,直到看到你,你的点心,我终,终于下定决定了,求,求您收我为徒!”
说完,王墩一脑门就重重的叩在了地上,然后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再动了,就好像是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做出了拜师的这件事,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