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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跟秦冬儿说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钱益站在马车上看过来,他看着我,像是十分怨恨,我眼都还没眨,他就被刺客砍死了……”
上一秒还怨毒地看着她,下一秒横尸当场,要不是二娘确定钱益根本不爱她,差点以为这是在用生命报复她。
太特么惨烈了!
微凉的药膏和温热的手指形成对比,两种感觉同时顺着手背向上蔓延,她闭上眼睛,面色朦胧,似乎在享受这一刻又似乎在回忆钱益的死。
这一刻的软弱让褚直心生怜惜,他加重指力揉着她的手背,凝望着她轻声道:“好了,都过去了,不过是巧了。”
这声音似乎起到了安抚作用,二娘虽闭着眼,唇角却浅浅一笑,看见她笑,褚直也微微笑了。
“你还记得那天你说我熬过二十就没事儿了,你知道钱益今天会死?”
问话猝不及防击中褚直,二娘的眼睛也在这一瞬间睁开,似乎要循着裂缝寻找到蛛丝马迹。
褚直眼底的颜色险些就变了,他眉头微微皱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他今天死,我又不是阎王爷。”
他反应、说话的语气都很正常。
二娘却继续追问:“昨天晚上你还说顾诗蕊罪有应得。”当时只以为说的是嫁给了钱益。
褚直脸上现出不悦,却也没有发怒:“她嫁给钱益不就是罪有应得么?现在又成了寡妇,钱家也不会放过她。”
微怒的褚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让二娘感觉她是在冒犯他。
见二娘还在盯着他,褚直终于恼了。他脸颊往前一探,差点撞上她,热气扑面而来,他声音急促,满是羞怒:“你怀疑我做甚么?我和他有甚么仇?我能干什么……”
褚直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最后瞪了她一眼后,颓唐地往后一靠,丢了药盒,伸手拿起旁边的书,兀自看了起来,不再搭理她了。
二娘坐了一会儿自己走了。
她也没说怀疑褚直,就是觉得褚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这件事巧合太多了。结果反而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不能同房是她的错吗?
等二娘出去了,褚直把书盖在脸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知道钱益今天死,因为前世钱益也是这么死的,所以轰动一时。李桂怕他闷着,每天乐此不彼的跟他汇报各种小道消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世竟亲眼目睹了钱益的死,好像有什么事儿变了……不,应该说从遇见二娘开始,一切就都改变了。
这是好还是坏……
中午吃饭的时候褚直没有看见二娘,他还以为那丫头生他的气了。他最后那句话是对她不够尊重,但是他现在身子好些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房圆了。褚直竟发现自己有一种小时候得知要出门游玩的雀跃,心情愉悦地问春燕:“少奶奶呢,请她出来吃饭。”
春燕这会儿精神好多了:“少奶奶出去了,说中午不回来了。”
竟不带他一个人出去了!
褚直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春燕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快,忙道:“少奶奶肯定是为了爷的事儿出去的,您不要担心,少奶奶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褚直莫名地感觉这半天的功夫,春燕好像对二娘多出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感情。
“少奶奶真棒,少奶奶真厉害,少奶奶打了六爷一巴掌,今天她一点也不害怕,还搂着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那么好,当时在二娘的怀里,春燕差点就哭了,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安全,对,就是安全!
少奶奶是她见过最有安全感的……女子!
好想嫁给少奶奶!
褚直听她一口一个“少奶奶”,这丫头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子了?!
二娘不在,褚直哪儿也不能去。
以前总躺在床上不觉得,现在被二娘拉出去遛了两圈,心里跟长草了一样。好在他骨子里终究是个喜静的人,把手上的书看了两遍,渐渐静下心来。
掌灯时分,二娘从外面进来,褚直正站在书架前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
“成了!”二娘冲进来先找他,见他眉目淡然地站在书架前,心里“嗤”了一声,大声吩咐春燕摆饭。
褚直见她站在银盆前洗脸,微笑着走过去,亲自递了面巾给她。
二娘一边吃饭一边交待丫鬟们晚上看紧门户,今天晚上要带褚直出去。
褚直心里一跳,才明白她说那句“成了”是什么意思。
屋里的丫鬟只有敛秋和春燕知道,虽然一直在准备这件事情,但春燕这会儿还是有些紧张。
“这么快?要不要再等等。”光是听“放血”两个字,春燕就有些害怕。
“今天晚上不放,先过去看看,你别担心,这是李桂托我带给你的。你一定带着她们守好门,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我带着三爷出去玩去了,老太君不会为难你们,反正那边宅子的消息烂死了肚子里。”
接过二娘递过来的珠花,春燕有些不好意思,这都被少奶奶知道了,她还能不能好好的喜欢少奶奶了!
春燕只好拼命点头表示知道。
吃罢饭还有一点时间,二娘简单把给林爱月赎身的事儿给褚直讲了一遍。这次她没走大门,直接潜了进去。那林爱月正在哭,原来钱益死了又有别的客人要梳笼她。二娘要替她赎身林爱月却不愿意,说了半天二娘才弄清楚原来这林爱月先前拒绝白锦替她赎身是因为钱益势大,怕连累白锦。如今钱益死了,她自然不想跟着别人,可又找不到白锦了。老鸨逼她接客,林爱月正苦无对策,悲悲啼啼的哭呢。
二娘坦言自己就是替白锦来给她赎身的,林爱月说她这样不行,需得找个男子来。
二娘又跑到茅草桥那儿雇人,都是下午了,好不容易寻了个男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冒充“顾如牛”来办这件事情,最终花了五百两银子把林爱月给赎了出来――这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通常青楼里办齐手续、赎个人出来也不是一天就能办完的。
褚直听她说整个事儿都安安静静的,就是听到“顾如牛”眼睛闪了一下。
定下二娘给他冲喜时,他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也无人告诉他二娘的闺名,直到今日才知道她叫“如牛”,岳丈大人起的这个名字还真是恰如其分。
“等我好了,咱们一块回去拜见岳父大人。”
二娘猛然被他岔开,一时没适应过来,怎么突然要去见她爹?
“你还是先把你身子养好吧,就你这样……哼哼。”
褚直从“哼哼”里听出不屑,他直起身子,拿起丫鬟用的芭蕉扇摇了摇:“本公子风度翩翩,泰山大人瞧不上我?”
二娘嗤笑一声,没多打击他。
等天黑透,各房渐次熄灯,查夜的婆子、家丁也过去了,二娘托着褚直上了墙头出了国公府。
到了石桥坊那小院子,李桂早就侯在大门里边儿,听见声音连忙开门迎褚直进去。
褚直见除了李桂,还有一个丫鬟,一个白衫红裙的年轻女子,知是林爱月。
他素好洁净,不动声色离那林爱月远了一点。
有这几天休养,白锦已能站起行走,扶着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也不多说,叫林爱月把屋里里的灯全部点上,照的亮堂堂的请褚直坐在床上。
二娘和李桂垂手立在一旁。
白锦瞧出他俩戒备之意,冷笑一声:“我如今愿意为你家主子治病,一是感激你救了爱月,二是感激你的信任。”
白锦后半句没头没脑的,二娘脸上也瞧不出诧异,只是默默听着。
“你可知那天我什么语焉不详,不说出这毒的名字?并非我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这几日接触,二娘瞧出他是个桀骜狂放之人,此时回忆起他那日举动来,的确多有不符。
“说到这种毒,就得先说我的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常年云游四海,以救治饱受疾病折磨之人为己任。昔年他曾远游曼陀国,曼陀国的一位国王当年的症状就和世子爷一样,后来全身由内而外生满烂疮,不能进食,一进食便宛如刀割。我师父苦研半年之久,也是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对毒物一门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最终发现这位国王是种了一种奇毒‘相思吻’,可惜那位国王中毒已深,即使我师父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留住他……”
白锦语气沉重,二娘感觉到他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好像他曾亲眼目睹过那位国王的痛苦似的。
“相思吻,但是我家世子爷从来没跟谁亲过嘴儿啊?”李桂疑惑道。
褚直立即瞪了他一眼,瞪完却看向二娘,那眼神跟花月楼宁死不捡药一模一样。
二娘明白过来,冲白锦一笑:“白大夫,这相思吻不是亲吻的意思吧?”
白锦先问褚直:“你最近不能吃、或者不能嗅到的东西是什么?”
褚直想起玉簪花,他以前也是能闻玉簪花的香气的,却忽然间不能了。
“玉簪花。”
“爱月……”白锦立即叫道,却又换了人:“李桂,还是你去吧。爱月是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安全。去外头看看还有没有卖玉簪花的,买几枝回来。”
这个时候卖花的只会在状元楼那一带,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时辰,李桂屁股上还带着伤。
“让小娥去吧。”李桂还担心褚直,不愿意出去。小娥就是新买的那个做饭丫鬟。
“我去。”二娘道。
小娥才十五,孤身女子出去还是不太安全。
褚直想说什么,二娘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最多一盏茶时间,劳爱月妹妹给他倒杯水。”
二娘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嵌绿松石的琥珀杯递给林爱月,这是她走的时候从格子架上顺下来的,褚直讲究着呢。
猛然看见那只杯子,几个人表情都是一怔,都忘了去想二娘说一盏茶时间就回来。
谁都没当真,褚直琥珀杯里的茶还没喝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二娘站在门口把几枝玉簪花递给小娥,她拿的时候很小心,尽量避免除了手之外的地方碰到,先到厨房舀水洗干净了才进屋子。
“不用站那么远,一会儿他要喝那一碗玉簪花熬的水。”
“相思吻,不是亲吻的意思。而是你身体里的这种毒,会让你在一段时间里特别想吃、想碰、想闻某种东西,就像犯了相思病一样,但是等你接触到它,它就和你身体里的‘毒'溶为一体。确切来说,原来的毒根本不是毒,只能算是一个引子。两则结合后才是真正致命的□□,它令你的身体越来越弱,那种口腹之欲越来越强,你的身体被它破坏的越来越糟糕,难以康复。因为大多数引发“毒”的东西都是从口中而入,所以它被人叫做相思吻。”
但是褚直每次发病都是喘不上气来,更像是过敏性哮喘;而那位国王是食管和胃痉挛,与褚直还是不一样。
“我们每个人的躯体就像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自成一体,有元气守护。”
白锦怕二娘听不懂,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你淋了雨,不严重的话是不是不用吃药,喝一碗姜汤发发热就好了?你磕破了皮,不管它,它自己也会结疤。肺用来吸气,胃用来吃饭,这都是能看得见的,但我们的身体还有看不见的元气,元气从母体中而来,守护着所有器官,它一旦被破坏掉,身体就混乱了。这种毒破坏就是元气。至于为什么那国王是胃,他是肺,是因为想让这种毒的毒效最大,又不被人发现,最好的下毒时机是此人还在娘胎的时候。”
“那时候胎儿还在生长,因为这毒的影响,天生就有可能不足,展现出来的症状就不一样了。所以不管国公府请多少大夫,看的都是世子爷的肺经。”
褚直脸色雪白,看起来摇摇欲坠:“那么生下这种毒儿的母亲,是不是更容易死?”
饶是见惯了生死,白锦眼里仍是闪过一丝怜悯:“不错,产子本就令产妇元气大伤,这种毒引会令她的元气更加崩溃,最多撑不过三年就会油尽灯枯。”
褚直的生母王氏就是在他三岁的时候死掉的。
“你先喝了这玉簪花熬的水,我用银针刺破你的穴位,你就相信了。”
褚直没说什么,却接过了那一盏玉簪花煮开的水。
二娘没有阻拦,白锦口中的“元气”听起来很玄乎,却与现代医学的人体防御机制相吻合,她虽然对此没有深入的了解,但也知道人体表面的皮肤、毛发为抵御外界的第一层防御,当病毒进入人体后,会遭到第二层防御白细胞的攻击。所有疾病中最无药可救的就是防御系统的疾病。到目前为止,白锦的解释都非常有道理,只是难以想象在这个时代就有人的医术达到了后世的高度。
褚直本身肺部先天不足,加上防御系统崩溃,当然比寻常的过敏人群更容易引发过敏。这么些年,他不能食用、触碰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实际上有过敏症的人虽然会对很多东西过敏,但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固定的,而褚直是在逐渐增加的。
可是,这点差异就在褚直本身有严重的过敏性哮喘情况下被人忽略了。
嗅到那盏水发出的浓郁花香,褚直就有些难受,现在却没有一点犹豫地低头把这水都喝了下去。
几乎是刚放下茶碗,他的呼吸就开始不稳起来。
白锦立即打开放在桌上的木盒,那盒子长有三尺,宽两尺,里面垫着黑色绒布,上面密密麻麻插着数百根银针。
“你快些将他上衣脱了。”白锦发现忘了一件事。
二娘没有时间犹豫,上前极快地把褚直的上衣扒了,这时才发现他看着骨架不小,身上却几乎没有多余的肉,肋骨一根根很是清晰。
白锦下手又快又狠,顷刻间褚直前胸和后背都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
他胸腔也停止了起伏,呼吸虽然有些憋闷,却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让毒只发作在四肢、关节,你看……”
白锦对着褚直手臂上的曲池穴扎去,一粒暗红色的血珠冒了出来,银针的尖端立即变黑了。
“只有在毒发的时候,才能用银针试出来;他体内的元气会立即抵抗这些毒素,依据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能战胜这些毒,但最终的结果是,元气再一次崩溃。”
二娘明白了,所以无论那些名医怎么检查,都没法检查出褚直体内的毒。
褚直只有在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后,才会发作。
但怎么知道褚直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
白锦示意二娘脱掉褚直的靴子,把袜子也脱了,二娘不由多看了一眼他十个白莹莹的脚趾头。
脸长的美,脚趾头也长的好看,这不是造孽吗?
白锦给他每一根手指头、每一根脚趾头都扎了一下,让毒血缓慢流出。
“这就是下毒之人的高明之处了,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可能引起毒发。”
李桂一直听得宛若泥塑,这时候忍不住“啊”了一声,双目通红咬牙道:“这是什么道理?”
白锦笑笑:“因为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元气损伤程度不一样,四季能遇到的东西也不固定,所以无从判断什么东西能引起中毒之人的渴望。但是有一点,如果中毒之人第一次触碰到了那东西,在他的耳背,这里,会明显的出现红点。还有眼角也会有些发红。所以,你们府上一定有人在暗中密切监视着他。”
二娘注意到白锦用了“监视”两个字,好像他对于深宅大院里的勾当了解的并不少。
褚直想了想道:“难怪我有时候想吃什么东西,一连几天饭桌上都会出现这样东西。”以前还觉得厨子很好。
二娘道:“那你知道都有谁负责你的饭菜?”小厨房的人二娘只知道名字,有些对不上人。
这种毒堪称用毒之最高境界,因为它根本就是无毒的。
褚直摇了摇头,他那小厨房十几个厨子、婆子,而且又不是有毒之物,谁能想到普通的菜肴都能要人命呢。
白锦忽然神秘一笑:“我还知道一个有意思的。”
他说这话倒不看向二娘了,而是盯着褚直。
二娘莫名地紧张。
白锦向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此时大熙国这座简陋的小院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安全的了。
“世子爷听了也不要深想,不一定是我说的这样,只当白某感谢您的知遇之恩,给您提个醒罢了。”
白锦这厮,吊的人一手好胃!
“当年谋害曼陀国国王的人是他所钟爱的一位妃子,这位妃子来自大熙国的皇室。”也正是因为那位国王不是胎里中的毒,所以才能活到遇见他师父的时候。相比那位国王,褚直既幸运又不幸运:幸运的是现在就遇见了他,再晚个一两年就不行了;不幸的是胎毒更难除净。
“咣――”一声,褚直打翻了放在桌角的茶碗。
有很多毒没有记载,并不代表不存在。这样的毒大多为皇室秘密收藏,用于各种见不得光的迫害。
镇国公这个爵位到褚陶这代已经整整显赫了五代了。
“白大夫,您看看快好了吗?”二娘问道,银针边缘流出的血已经是鲜红色了。
白锦看了一眼,一面收针一面道:“今天并非为他祛毒,只是先验证一番。真正祛毒的时候,还要你多帮忙。”
二娘心想她帮忙是肯定的啊,这还用说。
不了白锦道:“你是练家子吧?世子爷也是命好才遇见了你。”
这话说的不能再好听了,白锦这眼力真是没得说。
“以后每隔一晚你们都要来这里,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三个月;回去你要留意在暗中偷窥你们的人,世子爷的饮食不能再有差错。”
“那解毒之后,他还会有过敏性哮喘吗?”
“过敏性哮喘?”白锦只听懂了一个“喘”字。
二娘连忙更正:“我是说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吸不上气。”
“会,我至今也没能参悟元气的精髓,它好像跟这里一样有着记忆,曾经伤害它的它都能牢牢记住,但是除此以外的东西,应该不会了。”白锦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银针拔完,李桂帮褚直拉上衣裳,爱月进来擦拭那些银针,二娘瞧她动作十分熟练。
白锦的意思是褚直以后可能只能吃萝卜白菜了,怪可怜的。
“不过我最近研究这种毒有点新的发现,也不一定,看情况吧。”褚直的身体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李桂为褚直整理好衣衫,穿上靴子,一切弄妥已经到了二更时分。
李桂颇担心他们怎么回去,二娘叫他只管回去不要跟着。扶着褚直走出一条街,二娘见他病歪歪的,给他系紧了披风,背在背上往国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