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建议,家族企业的病垢
郝歆确实没等到那种狗血剧情,只不过欧阳博弈还是开口道:
“你,郝歆。小学成绩前十,初中成绩倒数,中考突然一鸣惊人,成了中考状元。家里条件有些艰苦,父母工厂下岗,摆过地摊,买过早点,做过苦工,最后去了国外,可还是做苦工。你爷爷倒是个老技术工人,一身手艺在工厂里很吃香,也因此分到了一套大三居的房子。只可惜短命,肝癌早早离世,还花光了家里的钱。你奶奶老年痴呆,在你中考前走失……”
郝歆听着欧阳博弈将她的所有“历史”讲了一遍,很细致,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直到他讲完,闭了嘴,郝歆才开口道:“还真是让您费心了,您要是想知道什么来问我,我都会实话实说,何必这么费力呢!”
欧阳博弈喝了口水,才继续道:“我不知道欧阳言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家的情况。”
郝歆摇摇头,她和欧阳言认识其实并不算很长时间,接触也不过就那几次,基本上都在聊音乐,很少聊家里的事情。
“我们欧阳家世代经商,不说生意做得多大多红火吧,但也算得上是百年家业了。在欧阳言这一辈,国家推出独生子女,所以欧阳言是我家唯一的孩子,我这百年家业未来肯定是要他来继承的,他毕业的时候我真的是费劲了心思,才终于让他放弃了考音乐学院的想法,报考了经管。为了能让他彻底放弃音乐,我都逼着他把乐队解散了,可谁曾想又出来一个你。”
郝歆大概明白了欧阳博弈的意思,开口道:“叔叔,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怂恿欧阳言去做音乐,只是音乐确实是他喜欢的。”
欧阳博弈一抬手,示意郝歆不要继续说,兀自说道:“我是他父亲,我肯定比谁都了解他,从他两岁刚开始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歌了。那会儿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音乐天赋。”
“只不过我们欧阳家需要继承人,就算再是这颗苗子,也只能放弃,毕竟百年家业不能断在我的手里不是。”
“直到我昨天动手打了他,我只是想逼他服个软,可是就算他把他打个半死,他都闷着声,没说一句软话,那一刻我算是才这真的看明白,这小子……他是铁了心要做音乐。”
说完,欧阳博弈叹息一声,低头悄然抹了一下眼角。
有几个父亲真的舍得打自己的孩子,往往打完了比谁都心疼,比谁都后悔。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阻止你们,而是……”说着欧阳博弈站起身来,毫无防备的鞠了一躬:“请求你帮我照顾好欧阳言。”
我擦,这是什么路数?
郝歆脑补的画面没有出现不说,反而来了个大反转!
“叔叔,您有话说话,别这样。”郝歆赶忙起身,伸手去扶欧阳博弈,这样的大礼她可受不起。
她拉起欧阳博弈,让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这才也跟着坐下:“叔叔,其实您可以自己去找他的,父子俩哪儿真的仇恨啊,他要是知道您同意他做音乐了,可定会特别高兴。”
欧阳博弈却一摆手,脸色沉了一下:“你错了,我没打算和他和好。”
擦!这欧阳家是什么脑回路,这反反复复的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还给她鞠躬行礼,让她帮忙照顾欧阳言嘛!
怎么反过来又说不和好?
郝歆是真的被整蒙了!
欧阳博弈解释道:“不仅我没打算和他和好,而且我还希望我来找你的事情不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郝歆不禁问道:“叔叔,我是真的被您整蒙了,没明白您的意思。”
“既然他选择音乐,就等于走他自己的路,这一点欧阳家会不会给他半点援助,而且从他选择这条路开始,欧阳家也再也没有他的退路了。”
郝歆这会儿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叔叔,您这是想让他毫无保留的往前走,娱乐圈没有那么容易,只有没有了退路,才更容易成功,因为有退路心里总会有所保留,您是这个意思吗?”
郝歆不禁想到前世工作在职场时,很多公司都不喜欢找本地人,因为本地人有家可以依靠,遇到挫折了共容易退缩,外地人没了这层保障,只能奋力往前拼,会被本地人干得更加出色。
如果这样想,她觉得欧阳博弈这么做倒是可以理解。
欧阳博弈冷哼一声,“丫头,不要用你那些小聪明去揣摩别人的想法,我才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这又是……
郝歆是真的不懂欧阳博弈,只得继续往下听。
“欧阳家的继承人,是他自己放弃的,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郝歆觉得很无语,这欧阳博弈的脑回路很多有些费脑力,她懒得再想,只是道:“叔叔,不管您是怎么想的,其实我还是挺想给您一个建议。”
“什么?”欧阳博弈抬头看向她,他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女孩,她沉稳,有头脑,是个聪明人,也有分寸。
“其实一个成功的企业还真的不是靠代代相传,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您家的产业虽然在传承的过程依旧没有倒下,但是也没有再成长多少,可能在一直业绩平平,也可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这都是家族企业的病垢。真正一个有头脑有远见的企业家,不会将产业继承给儿子,而是选择让儿子持股,聘请一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来接自己的班。您知道为什么吗?”
不得不说,郝歆的话戳中了欧阳博弈,如今的欧阳家族,虽然生意依然稳定,那都是靠根基,这棵苍天大树再也没有成长过,甚至都没有再枝繁叶茂,它就好像老了,走不动了,这让他也很疲惫。
于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欧阳言的身上,希望他学经济管理,学成归来可以帮他分担,可不曾想他却无心经营,所以他除了失望,更多的是疲惫和绝望。
他不自觉的就摇了摇头,也没去深究,和他探讨这些的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